宣化上人:我和一般人不一樣,只要對眾生有利益,我雖死不辭
1993年1月11日台灣板橋台北縣立體育館
你們大家都聽得懂我的話嗎?(大眾:懂。)有沒有外國人不懂得華文,要聽英文的?(大眾:沒有。)那麼我先對你們各位講一點你們不願意聽的事情。什麼事呢?就是我和旁人的思想不一樣,行為不一樣,處事不一樣。
思想怎麼樣不一樣?旁人的思想,都是願意得到利益、好處;我的思想呢,我自己的事情,不願意得到什麼利益,只要對眾生有利益,我雖死不辭,這是思想不一樣!行為,我所做的事情,一般人不一定認識,我也不願意叫人認識我的行為,這是行為。處事呢,無論遇到什麼事,我所要做的,旁人都不願意做。譬如,我出家了,做沙彌的時候,專門做什麼呢?專門收拾廁所、倒痰罐子、掃地,這是一般人不願意做的事情,那麼我自己來做。
所以你們各位要知道,我這個思想、行為和處事的方法,和一般聰明有智慧的人,不一樣的;和愚癡的人來比較,也沒有再比我更愚癡的。
今天對你們大家說話,做這個法會,這麼多人,也是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可是有人要求我,我不願意做,也要做一點,也要勉為其難。尤其這一次到台灣來,第一件事是給你們善男信女送福來了;可是我這個送福的方法,或者沒有人認識,或者沒有人了解。是不是有人認識,是不是有人了解,我不管;我是但問耕耘,不問收獲。我抱著這種觀念來到台灣,台灣人了解不了解,我也在所不計,不過我要對大家先聲明一下。
第二,我這次回來是抱病而來,這身有老的疾病纏綿不脫。在美國我都很少講經說法,現在很少有什麼法會,是我來帶著做的。為什麼呢?因為這個病體,醫生告訴我要多休息,不能勞累。我本來不怕勞累,我就願意勞累。可是醫生這麼說,我也敷衍敷衍醫生,我就少做一點。這次來可以說是冒著危險來的,這不是驚世駭俗;有護法善神指示叫我不要來,可是又因為答應這邊善男信女的要求,我不能顧慮我自己的安危,這個存亡,我不顧慮的,我答應的事情一定要做的。
很奇怪的,我從美國一來,病就比較重。到了台灣呢,就受了感冒,你們大家都聽見我的聲音,現在喉嚨好像有什麼東西似的,聲音不太清朗。可是雖然這個樣子,我還來參加這個法會。我不會自己躲懶偷安,教這些青年人多辛苦一點。有護法不主張我來,說你有病,到那邊恐怕就生命有危險,我說:“我看死和活,這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分別。我能為法忘軀,這是佛弟子的本份。”所以這樣就來台灣了。
做這個法會,我預備每一天專心致志,給這個法會來加持,來默默中祝福。誰能參加這個法會,我不能告訴你們能得到什麼好處。如果我說,這回你們參加這個法會,能得到什麼什麼樣的利益,得到什麼什麼樣的好處。我告訴你,天機不可洩露,說破了,就不靈了。所以我不能說:“我主持這個法會,對於每一個人有什麼利益,有什麼好處,有什麼功德。”
我老實告訴你一句,你抱著有利益、有好處、有功德的心來,這根本就不是參加法會的人所應該有的。你若是有真心,不必有所求,自然地也就感應道交了;你若沒有真心,你有所求,都是鏡花水月,那恐怕是可望不可見,可望不可摸的。有心是妄想,無心是感應。
宣化從十二歲就給天地君親師天天叩頭頂禮兩次,以後加上天下大賢人、大聖人、大孝子、大英雄、大豪傑,我都給他們叩頭頂禮。因為他們能影響我,諸惡不作,眾善奉行;他們能影響我怎麼樣做一個無愧於天地的正人君子,所以我要感謝他們,向他們叩頭頂禮。那麼每一天就增加這個叩頭的數量,最後大惡人我也給他叩頭,我做什麼事情都好大喜功,願意找那個大的。那麼給這個大惡人叩頭,希望他改惡向善,發菩提心,也共成佛道。
那麼大善人、大賢人、大孝子、大聖人、大英雄、大豪傑,我都給他們叩頭。然後又打了妄想了,我說大善人、大聖人、大賢人,我給他們叩頭,感謝他們;那麼我又想起來這不善的人、大惡人、大壞人、大無賴、大流氓,這一些個人怎麼辦呢?於是乎我又向他們叩頭。人家是給佛叩頭,給菩薩叩頭,給大菩薩、大佛來叩頭。我那時候就很愚笨的,就想起大惡人、大壞人,在世界上,他們這些人很可憐的,他們在六道輪回裡,愈輪愈轉,離佛道愈遠,所以我希望給他們回向,他們都改過自新,改惡向善。
以後我又想,這一般普通的人,我對他們也應該要來恭敬。於是乎我向天下所有眾生來叩頭頂禮,乃至一切的蚊蟲、螞蟻,最微細的那個生物,我都向他們來叩頭頂禮。我覺得我和這些最微細的眾生都是一樣的,所以我應該來引導度脫它們,早成佛道。這是我叩頭的原因。
那麼這以後,我想每天早晨叩頭要兩個多鐘頭,叩八百三十幾個頭,晚間又要兩個鐘頭,叩八百三十幾個頭,一天兩次。這樣一想,這叩頭四個鐘頭,應該把它減少一點,做一些個旁的事情。那麼八百三十幾個頭,我縮成五個頭,把它濃縮起來。方才我所念的,就是皈依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無盡無盡常住三寶,這是〈楞嚴咒〉的第一句,就是頂禮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十方,有東西南北,這是四方;又有四隅--東南方、西南方、西北方、東北方,再加上下,這叫十方。所以我濃縮了,頂禮五個頭。
第一個是頂禮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佛法僧三寶;第二個頭也是給佛法僧三寶來頂禮;第三個頭還是給佛法僧三寶頂禮。
第四個頭是給誰頂禮呢?就是給大聖人、大賢人、大孝子、大善人、大英雄、大豪傑、大偉人、大德士,甚至這些個大惡人、大壞人,統統的,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眾生,都包括在內。那麼包括蚊蟲是我的好朋友,我也給它們頂禮;螞蟻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也給它們頂禮。因為我過去生中,不知殺了多少蚊蟲、螞蟻,我實在對不起它們;包括一切其他的眾生在內,無量劫以前,我不知道傷害過多少眾生的生命,所以現在都要向它們來叩頭贖罪,希望它們不怪我。
所以我常對人講笑話,我說你們現在雖然給我叩頭,實際上,我在有生以來已經給你們各位叩頭了,不過你們不知道,但是你們心裡知道。所以誰向我叩頭,現在都是還我的頭呢!所以我也不能受,也不能拒,這是第四。
第五個頭呢,我是頂禮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諸佛所說的波羅提木叉、所說的戒律。因為有佛的戒律,我才能依照這個道路,往佛道上走。這個戒律對我的恩德是無量無邊的。
所以我每逢叩頭的時候,都是這樣子做。我相信世界上沒有一個愚癡的人,像我這麼愚癡。人人都比我有智慧,所以他們都不屑於像我這種的思想、行為和做法,都覺得我太可憐了,覺得我是很可憐的。
為什麼要對你們各位說出我這個叩頭的方法、這種愚癡的行為?因為你們大家要聽我來講,不要聽人家講,說:“宣化有什麼神通,有什麼感應,又有什麼了不起。”沒有的,這都是一般人不知為什麼,他就給我造出這種的不虞之譽,求全之毀來。
我因為這樣的行為,所以不要說你們在家人,就連出家人都是看不起我的,都是抵制我的。你們誰若信我,你們要深深地了解,可能是上了一個大當,可能不是大當,因為你慈心下氣,能對一切眾生都來結緣,這是好的。
說完了這個話之後,我再向你們說一說我近來的狀況、近來的病情。你們各位如果願意把它記錄下來,我可以慢慢念,你們把它寫下來,然後做一個研究。什麼呢?這有八句,你不要拿它當詩來念,也不用拿它當偈頌來念,就拿它當一個白話的俚句就好了。
第一句是“苟延殘喘度余生”,苟延殘喘哪,這一口氣出去,那一口氣能不能回來,這都不一定的。“老疾纏綿痛苦中”,這不是叫你們來可憐我:“啊!我這老了!你們大家要可憐可憐我啊!這麼一個愚癡的人。”這叫老疾纏綿痛苦中。這個老疾不是一朝一夕來的,這是從有生以來日積月累造成的,所以腿也不靈敏了,胳臂酸,背也痛,眼睛也花,耳朵也聾了,牙也掉了。這樣子一來呀!這是很痛苦,很不自由的,啊!老疾纏綿痛苦中。
“日進飲食如服毒”,我白天吃東西呀,很不願意吃。無論什麼珍馐美味,什麼好吃的東西,我一吃啊!就覺得不願意吃,就像服毒那麼困難,日進飲食如服毒。
“夜宿病榻賽僵蟲”,你們聽聽這個意思好不好笑?晚間在這個病榻上啊!就像一條僵蟲似的。那死的蟲子,已經僵了、硬了,和那個差不多。
“夢中屢逢無常鬼”,你們大家都知道有無常鬼啊!在夢裡頭常常和他們見面,可是他們還沒有抓我去,因為他們要抓我,就來個菩薩,說:“還沒到時候,你不應該抓他,他是為眾生來服務的,事情還沒有完呢!”這麼一給講和呀!他們也不抓我了。在夢裡他本來想要抓我,所以說“夢中屢逢”,很多次,不只一次。不過見到佛,見到菩薩的時候也不少。所以這無常鬼見到佛菩薩都這麼樣愛護我、擁護我,他們也就望望,叩一個頭就走了。這我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給我叩頭。
“醒來難覓救護神”,醒來啊!不容易找到一個救護我的神仙。誰能救護我呢?還要自己勉為其難,帶病和這個魔王來作戰。
我現在到台灣,我老實告訴你們,這個魔王都在這兒等著我呢,都要和我挑戰。我若是沒有膽量,也不敢到台灣來,這麼多魔王在那兒,所有的魔王想要把我弄得不到台灣來。我今天老實告訴你們,你們願意聽,我也要說;不願意聽,我也要說。我現在到台灣來呀,既來之,則安之,我不怕任何人來和我挑戰。
什麼叫魔子魔孫呢?就是末法佛教本身的佛教徒。以前我到台灣哪!有人就給我造謠言,說我是共產黨。在幾十年以前,台灣如果說你是共產黨,這是生命都沒有了,一定會坐牢獄的、坐缧绁的。所以我到台灣來,沒有一個和尚敢去接飛機的,也沒有什麼大護法、大居士去接飛機的,只有一個大約還知道清楚的人--周宣德老居士,那麼他還不怕受我這個共產黨的連累,所以去接飛機,送飛機。還有一個董正之居士,他大約也是不怕我是共產黨,他也接飛機,送飛機。以後黃大任啊,還有其他的,我記不起來了。因為那時候,若有人安你一個共產黨的名字,那人人都畏之如虎,看這個人像老虎那麼厲害,隨時會受傷的,這是最初到台灣。
那麼以後有一次,我記得我派了五個美國人到台灣受戒。他們都是美國人,那時台灣雖然說怕共產黨,但是不怕這個美利堅,所以就都一時很轟動的。完了,有人就問他們五個人,互相盤問。誰在這麼盤問呢?我現在也不記得,就說:“這五個人哪,以前都是嬉皮,沒有一個好東西。因為這個度輪法師,在美國到這公園去游樂。游樂呀,在公園裡頭到這個音樂亭那兒就坐下了,所以這些個嬉皮就都四面八方圍聚來了。那麼這個度輪就給他們講說佛法,這些個嬉皮雖然不太懂中國話,有的懂的就給翻譯,他們覺得有點道理。度輪就把他們拉到他所在的那個佛堂。然後又給他們一講,有人給他們翻譯,他們就都出家了。所以呀!他有美國徒弟。”這是一個講法。
還有說:“那個嬉皮都是吸毒、販毒的。想不到這個度輪哪!他也是吸毒的。雖然他沒販毒,他吸毒。那個毒藥啊!美國人吃一粒,就現原形了,就覺得好像不得了了,啊!很自在,自自在在,好像到了極樂世界似的;這個度輪吃十幾粒也沒有關系。”這麼樣子告訴大家。
為什麼他們這麼說呢?因為就怕台灣人相信這個度輪。度輪一天吃一餐的,他們受不了,他們干不起;度輪所教出來的人,都天天搭衣,天天衣不離體,這是怪裡怪氣的。“他們天天來到這兒,覺得很方便的,吃飯也不要錢,住宿也不要錢,就這麼樣子把這一些個吸毒的嬉皮,就都招來了。現在他們雖然出家,那個惡性還都不改。”
時間到了,我不說了。我不說是不說,說起來沒完,你們願意聽嘛,將來有機會;不願意聽呢,那麼我可以少講一點。
恭敬頂禮宣化上人!
恭敬頂禮宣化上人!
恭敬頂禮宣化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