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仁華
我出生於四川一個商人家庭,小時候家境比較富裕,在當地小有名氣。家裡經常是人來人往好生熱鬧,加上弟妹又多,人丁興旺,周圍人都很羨慕又很嫉妒。世俗人嘛,“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雖然我是女孩子,但是我非常討厭小心眼的女孩子,性格很是霸道,經常打人。弟妹們都很怕我,但他們又都很尊敬我,因為我不小氣,常常把好吃的東西分給他們吃,爺爺奶奶疼我的零花錢,我也會分給他們。上學時在學校也是假小子一個,干過壞事,燒過房子(出於好奇),挨過打。
是什麼樣的因緣讓我開始思考關於人生的事呢?那是在小學時候,有一天學習《楓橋夜泊》那首詩:“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一下子觸動了心靈深處,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期待。我從此對大山有一種特殊的感情,而且常常一個人鑽進山裡去發愣,思考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問爺爺奶奶,他們的回答令人失望,所以經常悶悶不樂。後來粘上了我家對面的一位老爺爺,他是過去的太學生,也是大地主,教過私塾。文革期間斗地主,斗得家裡貧窮得很,但人很豁達,活得很自在。他還會周易算卦。我經常纏著他講故事,特別是一些神鬼方面的故事,我很喜歡聽,便從他那裡受到一點點啟發。記得有一次父母不在家,我要生火做飯,可爐火難著。我便跑到灶前雙手合十閉上眼睛祈請灶神爺幫忙,對他說:“如果爐火點著,我做好的第一碗飯給您吃。”奇怪,爐火真的很順利地點著了。從不會做飯的我,第一次把飯也做得很好(後來還得到爸媽稱贊)。等爸爸媽媽還未回家吃飯時,我便偷偷把第一碗飯端到灶前還願。從那以後,我對神秘的東西感上了興趣。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我父親突然問我:“你長大了想干什麼?”我隨口便說:“我長大了一定要自己闖一條路出來,為老百姓干一件大好事。”父親聽了很是高興,還鼓勵了我幾句。當年的冬天,我的大爺爺生病去世。我親眼見他走的,當時狀況很是慘,天又冷,他全身浮腫往外出水,走時咬著牙很痛苦的樣子。幾個大人手忙腳亂,一家人哭成一團。我當時好像沒流淚,只是學著大人的樣子跪拜了三下,但心裡很難過。見到把屍體抬進堂屋(過去家族都有祠堂),我呆在門口久久不肯離去,一連串的問題在纏著我:“人為什麼會死?人死了又到哪裡去?人死了就沒有了嗎?”想著想著覺得自己將來也會死,也是這樣的結果嗎?那這一生中我活著又要干什麼?難道就為了吃飯穿衣嗎?於是給自己下了一個決定,我這一生一定要找到這些答案。
在我上高中一年級的時候,有一天從同學處借到一本雜志,對其中一篇文章《異國戀》印象很深。文中講述到一位大學教授看破紅塵要出家去追尋佛陀足跡的歷程。他把自己過去積攢下來的錢財及自己最喜愛的鋼琴留給了在異國的妻子。尤其是寫到他剃度披上袈裟稱念南無阿彌陀佛六字洪名的時候,我哽咽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整個下午及晚自習我都無法去上課,一直躲在被窩裡哭,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那麼超塵脫俗的勝境,值得去追尋嗎?抑或只是文人杜撰而已?……總之心是收不回來了。中學時代的學生,內心世界是豐富多彩的,女同學們更是打扮的好時節。我呢剛好相反,討厭她們所喜愛的東西,常常一個人跑到山巅上去遠眺發愣,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位皓首銀須的高人來指點我脫離塵世,希望自己能像荷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能像蓮花仙子一樣散花給人間(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有時還懷疑自己是否有病)。所以,我在人群裡顯得比別人清高。
果然有一天夜裡,夢到一位白發高人手拿拂塵飄到我的床前,把我領到一塊空地上,劃給我一個坐標圖,讓我往西南方向,然後再轉向東北方向(東北方也就是我在中原轉向北京的方位,就是在那裡結識了佛法)。夢醒之後我告訴父親,並纏著他為我轉學,第二年開始轉學到重慶方向。在那裡我結識了氣功,從此就一發不可收拾。當時在學校引起了很大的震動。學校校長、班主任紛紛到我家告狀勸說,以致後來在大會上被批評並開除學籍。因為我把我們學校唯一的一個高三重點班37位同學(包括自己)領走了29個學氣功去了,並且是正當高考的時候,我把他們引去考氣功大學了。我的兩個學習非常好的弟弟也跟著跑,當時我的父母很是生氣,尤其是母親哭得不成樣子。可我心已決,在那裡一待便是兩年,學練氣功加上學習文化課,我報學的是商業文秘。就在同年的寒假我的爺爺生病去世,也是我親自送走的。他老人家一生樂善好施,但最終也沒自在地走,總之不是好地方(現在想起來),那時我已經知道了有再生輪回之說。他在臨終時,我依然未流淚,只是默默地祈禱他能去一個好地方。
我上完學後,在祖國的中原大地一待便是六年,這個期間的風風雨雨,依然未解決我的終極問題。只是一味地勸人行善,我心裡感到不踏實,但覺得路沒走錯,只是有點偏(其中有一段時間,我還干脆把自己放到一個乞丐的位置上,去體會不思人間俗世的滋味,還真有一點快樂輕松的感覺,運氣好,不用錢也有飯吃)。於是那時開始往寺院跑,沒有皈依。
有一次在洛陽白馬寺裡游玩,被寺裡的一位師父叫住,問了一些問題,他當時給我結緣了一本《心經》小冊子及一盤《心經》的磁帶。回到家我一聽《心經》的曲子,真的是痛哭流涕,說不出為什麼,但心裡很舒暢。一次出差,到一位朋友家裡住。她家供著一尊觀世音菩薩的像,晚上她把我安置在供有菩薩的房間裡歇息。夜裡我夢到自己跟著白衣觀世音菩薩踏著一朵朵蓮花,那種蓮花我們這個世間沒有,還散發著奇特的異香,非常地殊勝莊嚴。直到睜開眼還在蓮池中,可一興奮什麼都沒有了。就那以後我開始供觀世音菩薩的像,念或聽觀世音菩薩的聖號,講觀世音菩薩的功德,以致有事便去求菩薩。菩薩真的好慈悲,是他讓我實現了自己的願望,是他幫助我步入了正途,找到了好老師,甚至我的同修也是他幫我找的。今天來到東林寺祖庭也是菩薩指點的。今天我能死心踏地地念這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心裡感到好踏實。
所以我沒有理由不報佛恩,我要實現自己的諾言,把自己交托給阿彌陀佛,把自己有限的生命供養給三寶,替佛菩薩做點有用的事,也只有這樣才能解決我30多年來一直思考的問題。
回想起來,真的不容易啊!人的一生不經意間就被空過了,死亡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來。求正道真的好難,修道亦是更難,這中間要經歷種種的考驗和磨難,才會有希望。應當努力地修行修心,六道輪回皆在起心動念間啊!身處五濁惡世,悲哉!哀哉!
公歷2000年4月,我從中原來到北京,隨著同修走進一位善知識(後來,老師出家為僧,弘揚佛法)的家裡聽聞佛法,當時在座的還有中國佛學院的兩位學僧。老師問候兩句,便入主題,開始講述淨土法門,世間如何如何地苦,要趕快逃離啊!接著便講述阿彌陀佛的種種功德,極樂世界的依正莊嚴……讓我最受益的一句話是:“南無阿彌陀佛萬德洪名乃阿伽陀藥,萬病總治,包括生老病死。”他告訴我們一定要“南無”。我是他教的學生中最差勁的一個,因為不愛讀書,不會講,更不會寫,唯有的是一股子憨勁。開始實踐念佛,自己有一顆求道的心,加上同修的幫助,所以我認准了,不懷疑老師講的每一句話,包括對我慈悲的訓誡(慚愧!也頂過嘴)。老師對極樂世界、對佛菩薩有著很深厚的感情,對每一位求學者及所有的眾生有一種大慈悲的胸懷。這樣的老師,這樣的善知識,今生我能遇到,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靠佛菩薩“得來全不費功夫”。佛菩薩對眾生看得最清楚,只要有一眾生想求道(哪怕是假意),他也會不辭艱辛地把你帶到所期望的地方,讓你心滿意足。這樣的好事,世間還有嗎?所以我一定要珍惜這份佛緣。
在我實踐念佛的過程中,體會到這句萬德洪名的威力所在。法師把佛言告訴我們:“一個人至誠念佛,四十裡內的眾生皆受佛光的護佑。”這種好事上哪裡去找?再說,一個人心有多大,量就有多大。我們把自己的心量放大(只有通過念佛才會沒有造作地自然而然地放大),祈請諸佛菩薩護念,我為法界眾生而念佛,為比自己更苦更可憐的眾生而念佛,種佛種,增長善根,沒有比念佛更快樂的事情了!這種快樂是一種真實自然而毫無造作的快樂。談到這裡,本人很慚愧,是個懶散的家伙,但再懶,心也已經交給了阿彌陀佛,念念不忘生西。因為處在這個濁世實在是令人痛苦!因果輪回實在是使人畏懼!當生真實厭離心!當我放逸了,善導大師的言語在耳邊提醒:“歸去來,魔鄉不可停!曠劫來流轉,六道盡皆經。到處無余樂,唯聞愁歎聲,畢此生平後,入彼涅槃城。”於此,內心生起一股悲哀來。可憐的父母,可憐的眾生趕快覺醒吧!佛菩薩的悲願是用他內心的血滴寫出來的,佛菩薩盼望眾生回歸淨土家園,如母憶子,望眼欲穿,淚中含血呀!
回顧走過來的這些路,讓我深深體會到,能走上佛法正途難,尤其是對正途生起決定的信心更難,正邪乃一念之差啊!能讓自己樹立正知正見不費一番苦功夫,哪有這麼容易?末法時代,邪師說法,如恆河沙,一點不假。既得聞正法又能真正地去思惟生起定解,然後如理如法地去修行實踐,這樣的學佛人太少了。所以今生不把自己交托給阿彌陀佛怎能得救?本人也只有盡形壽念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方可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離了此法,一切皆是妄談。
南無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