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考察生:常甲
我1967年出生在湖南省郴州的一個小縣城,家中有三兄弟,我排行老二。記得我從稍懂事起,就不吃蔥姜蒜,不食雞鴨肉,當時鄰居都和我父母說我是“前世的出家人”。在哪個年代到處都在破四舊,寺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也沒有出家人住。懵懂中我也不明白什麼是出家人,出家人是干什麼的,更不明白鄰居們說的出家人是什麼!
星轉斗移。隨著時間流逝,我的人生管出現了幾次大的轉折。
第一次轉變是小學五年級時去上學的路上,一個高年級的同學搶了我的小人書,當時我就追,在追過鐵路時被火車撞了,醒來時已在醫院裡昏迷了六天。後來聽大人們說起我才知道,當時我被進站的火車撞飛起來,摔上了站台,渾身是血,我被送進醫院時,醫生說可能沒救了,我媽說就在醫生說完沒救時,我口裡念了句菩薩保佑!有個在場的醫生聽到了,他特別感動,決心搶救,就這樣我給救了過來,並在醫院住了兩個多月。出院時除了頭部留下兩個疤外,身上沒有一點傷,對此,醫生都說這是奇跡。
出院後,因落下了兩個多月的功課,又面臨升初中考試,老師怕我功課趕不上,建議我留級,父母不同意,他們認為留級不好聽,這樣我還是隨班就讀。誰知在學校,我面對的是嘲諷和異樣的目光,有同學甚至給我取了個外號叫“仙姑”,意思說是要不是仙姑保佑我,我早死了。後來我才知道是我昏迷時說得那句菩薩保佑,引起了別人的嘲弄。現在每每想起,就覺得當時的佛教是多麼的衰微,心中不免生出幾許感傷。那年期末,我還是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中學。
我的第二次人生轉變是初二寒假的那年。
我父親從小死去了爸媽,他一直與她姑媽乞討為生,後來參了軍,屬於根正苗紅的無產階級。我母親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屬於黑五類,在那年代講究成分,因這個原因他們結合了。於是到了文革中,我家窗台上寫的一些打倒我們家的標語,經過風吹雨淋已模糊不清。
記得那時我在練習毛筆字,我捉筆將窗台上“資本家小姐”——我母親的名字描了下來,我父親看見,暴打了我一頓,我以為我犯了一樁不可饒恕的錯誤,我很害怕,跑了出去,卻鬼使神差的跑到了湖南的南岳衡山,在山途上遇到了一位和尚,那是我第一次遇見和尚,感覺特別親切,又不敢和他說話,就那麼一直跟著他走了十來分鐘,和尚發現了我開始和我聊天,我像遇見親人一樣與他聊了很多,直至現在和尚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他說我出生時有兩朵桃花一左一右伴我降生,我這一生注定孤單,父母兄弟無靠,最後會離家。年齡小,不明白話裡的意思,到如今和尚的話得到了印證!
就這樣,我在外面逛了一天又冷又餓不敢回家,夜裡找了磚窯睡一覺,第二天到鐵路邊偷了塊鐵去賣,被抓進了派出所。之後,公安把我送回了家,父母氣壞了,說我搞壞了家裡的名聲,我們家怎麼就出了一個小偷!因為這事我父母認為我不能在家讀書了,說不好的名聲對我的學習有影響,開學時我去了山西老家的學校。
我的第三次轉變是高中畢業那年,那年畢業後我考入廣州鐵路局長沙鐵路客運段工作,一個人在遠離父母的城市生活,幾年後與同事家的女孩(經人介紹)結婚生子。孩子4歲時的一天,我趕公交車時摔了一跤,竟然摔成了粉碎性骨折,醫生要求動手術治療,我沒答應,采取了傳統的中醫療法,因多種原因,保守治療不很理想,落下了後遺症,那段時間我的情緒非常低落,感覺到了生命的低谷。就在這時我遇到了我的恩師上×下×法師。
記得那天去看父母我乘火車回家,火車上我遇見了師父,我和師父坐同一節車廂裡的臥鋪,看見師父後我的心特別的激動,感覺就像久違的親人,就把滿腹的話說給他聽,師父坐在我的對面給我開示,給我講述生命的無常,人生的三世因果及很多佛教的故事……。聽著師父的開示,我似懂非懂。
看完父母沒多久,我便去了淮北⊙⊙寺上×下×師那裡常住,並跟隨師父學習佛法,在那裡度過近一年裡,我感到我的心特別的靜,少了浮躁,對佛法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認識。更加感受到了佛法在我身上體現處的微妙,骨折後遺症的病痛也減少了許多,且奇跡般的越來越好。在寺廟裡學習的居士不分男女都互稱師兄,我剛去寺院不久就皈依了三寶,認識了許多師父和師兄,他們都很慈悲,都說我有出家相,說我一定會出家。
那時我心底裡也萌生著出家的想法,可我是個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有工作的人。如果出家是對父母的不孝,會不會有人認為我對家庭不負責,是在逃避。我告訴師父我的想法,師父的回答是:不是誰都能出家,出家是要有大福報的,出家不是不孝、是大孝……。師父建議我,先別急著出家,到別的叢林學習走走。
經師父介紹,一年多的時間裡,我去過幾個寺廟做義工、掛單、學習,就這樣我堅定了出家的信心,毅然回到師父的身旁,請求師父給我剃度出家。我經過師父半年的考察,終於獲得了師父的親手剃度。在剃度的那刻,我的心特別靜,特別幸福。從那刻起,我自己默默的發願,一定要好好學習佛法,不要辜負師父的教導。
2013.02.28
(來源:法門寺佛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