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達吉仁波切開示:阿底峽尊者對傳法者的忠告
◎ 佛法的真實利益
佛法的加持不可思議,因此我在講課時,主要闡釋佛法的直接意義,引用的也是佛經及前輩大德的教言。我知道現代人喜歡時興話題,像國內外的新聞、現實生活的問題,而對可靠的教證公案、傳統的講解方式,有些人比較難以接受。但不管怎麼樣,大家既然是佛教徒,是修行人,最好還是直接了解佛法的教義。哪怕你一天能明白一頌、一段或一層意義,當正見水滴慢慢匯聚成海,邪知邪見或非理作意也就自然消退了。
因此,我們在開示法要時,不能太世俗化。包括法師們以後也要注意,如果太世俗化了,暫時也許能引發一些好奇,但卻很難斷除人們煩惱習氣的毒根。所以,我每天在講課時,盡量會找一些好的教言或教證,都是具有無比加持的金剛語。如果你們能背誦,或者多讀幾遍,這些種子將來必定會有成熟的因緣,故希望大家以難得心、渴望心,來聽受每一堂課。
對一個修行人而言,佛法若能真正融入自心,那麼不論何時何地,自己遇到何種逆境,都能將這些轉為道用。近來阿秋法王示現病重,前天,慈誠羅珠堪布、丹增活佛和我,一起到亞青祈請法王長久住世。但在祈請過程中,法王根本不提身上的病痛,要麼講一些大圓滿覺性,要麼講我們怎樣共同弘揚佛法、利益眾生。試想,假如是一個世間人,這時肯定只會說“我這裡痛、那裡痛,我的飲食、睡眠怎麼樣”,而真正的修行人在病重時,一生的修行成果卻體現得淋漓盡致。
法王當時雖然答應住世,但也不好說,因為眾生的福報、佛菩薩的願力,何時成熟何種現象也不一定。不過,你們不必跑來跑去,每個人都懂七支供,可以用裡面的方法,祈禱法王及弘揚顯密佛法的高僧大德長久住世。其實,這些大德都是生死自在的,就像藏地的無著菩薩,他在75歲示現圓寂前,有弟子問:“您要去往哪一個清淨剎土?”無著菩薩說:“如果能利益眾生,去地獄我也願意;如果不能利益眾生,即便是清淨剎土,我也不願意去。”
所以,高僧大德即便離世,也會在此方世界或他方世界,以不同的形象利益眾生。對他們自己來說,轉生何處差別不大,完全是以願力來支配。但對我們凡夫人而言,所仰賴的大德若前往其他剎土,心情是非常沉痛的。
對我來講,上師如意寶離世的那段時間,是一生中最難忘、最難熬的寒冬。在我的眼前,常常浮現上師最後離開學院的情景:那一天,因為僧眾列隊送上師,人實在太多,很難見到上師,我就和齊美仁真堪布走到居士林,在那裡等著,目送上師下山……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上師。在往後的日子裡,不管夢中還是醒著,這一幕都在我心裡錐心刺骨。
我個人而言,第一次見上師和最後一次見上師,是畢生中最難忘的畫面。盡管這輩子中有很多回憶,但對上師的記憶截然不同,因為上師所賜予的法恩,是世間一切都無法相提並論的。
作為一個修行人,其實表面形象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在短暫的人生中,能有一些修行上的收獲。可是修行並不容易,它不像背一部論典,幾個月花點功夫就行了;或者像精進持咒,每天使勁念的話,完成幾百萬的數字也沒問題;或者像寫幾本書、翻譯幾本書,只要多花點時間、多參考些資料也不難。對我們來說,最難的就是修行,就是減少貪嗔癡,乃至斷盡煩惱。這一點雖說不容易,但我們今生既然值遇了殊勝妙法,就應該把修行當作一件大事來抓。
畢竟人生只有幾十年,縱然你能活100歲,也不過3萬6千多天,但又有幾個人能活這麼久呢?所以,估算一下人生,它真的不是很長。在這樣的人生中,我們能修法到什麼程度,自己應該好好觀察一下。
當然,在所有的善法中,我始終覺得聽法、傳法,每天跟佛法息息相關,這就是很好的修行。否則,一旦脫離了佛法,自己是自己,佛法是佛法,最初你以為走上了“陽光大道”,但最終進入的,很可能是危險的“獨木橋”。因此最關鍵的,就是每天讓法入於心。而保證它的唯一方法,就是大家共同學修。
◎ 傳法者的資格
在共同學修佛法時,嚴格來講,傳法者必須是登地菩薩,或者要有一定的境界。這樣講主要有兩個原因:
一、《現觀莊嚴論》講傳法者的法相時,也說真正能轉法輪的是佛陀。假如沒有佛的境界,一地菩薩以上,也可以斷除眾生相續中的煩惱,將自相續中的正法之輪,轉入他相續中。而凡夫人傳法,只能給別人種下善根,相似性地壓服他們的煩惱,但不可能徹底根除。因此,傳法者最好是一地菩薩以上。
二、以前的藏地,不少人以傳法為借口搞世間法,這樣一來,他們沒有從根本上盡除私心,就算表面上成辦利他之事,也只是影像罷了,不能真正利益眾生。故為了制止這種惡行,這裡特意提高了對傳法者的要求。
有一次,阿底峽尊者的弟子,也向尊者請教:“何時方可攝受眷屬?何時方可行利他之事?何時才可超度亡靈?”
● 第一個問題:何時方可攝受眷屬?
尊者回答:“證悟了空性並具足神通時,方可攝受眷屬。”
無垢光尊者在《禅定休息》中也說:猶如羽翼未豐的鳥兒,不能自由翱翔於空中,同樣,不具足神通的菩薩,想利益眾生也非常困難。
有些道友經常說:“我想下去建個寺院,您看我什麼時候可以攝受弟子?”在這裡,阿底峽尊者已經回答了:一是要證悟空性,二是要有天眼通、他心通等神通。當然這種要求很高,我們作為凡夫人,恐怕這輩子是沒辦法了。
● 第二個問題:何時方可行利他之事?
尊者答:“自私自利之心斷盡時,方可行饒益他眾之事。”
這是利他的最高標准,我們現在還做不到,但要想利益眾生,可以事先觀察自己:“今天我要做的事、要說的話,是為了自己?還是一心利他?”假如前前後後詳細觀察,都不是出於自私自利的發心,那在這種情況下,也可以去做利他之事。
● 第三個問題:何時才可超度亡靈?
尊者答:“獲得見道之後,方可超度亡靈。”
超度亡靈並非易事,必須要有得地的功德。不過大家也不必懷疑助念,道友們為亡者助念,即使不能完全超度,也可以幫助他脫離惡趣、得到人身,這方面有極大的利益。
前段時間,有個助念小組在為亡者助念時,明明是醫院出示死亡證明的人,卻突然起來吐了一口血,之後倒下去才斷氣。看到這一情景,居士們以為是“起屍”,從此再也不敢去給亡者念經了。不過,我覺得這應該不是起屍,只是亡者體內殘留的氣動了一下而已。
不過,類似的駭人事件,也是檢查“我執”的方便。印度就有一種傳統:有些修行人覺得已斷除了我執,為了檢驗自己的境界,就會到恐怖或危險的地方,看“我”是否會突然出現。比如,有些持明者常去屍陀林,尤其是夏天,睡在腐爛膨脹的屍體旁邊,以此觀察“我”的活動情況。如果睡得特別香,沒什麼感覺,說明無我的境界很高;如果害怕或睡不著,那就說明我執尚未斷除。所以,有些人若是自認為修行很好,好像證悟無我了,現在完全沒有私心,統統都是利他心,那也可以用這種方法檢測一下。
昨天,我去給老鄉講課的路上,途經一座特別特別高的山,往旁邊一看是萬丈深淵,天又在下雨,車子滑來滑去、滑來滑去。當時我好像有種正在翻下去的感覺,恐懼感油然而生。等車子到了平地時,才突然醒悟過來,發現自己平時似乎不太執著“我”,但剛才“我”卻那麼明顯,實在慚愧!因此,修行人不要說大話,也不要傲慢。否則,真正為恐怖所逼迫時,自己的境界不一定有想象得那麼高。
話說回來,剛才阿底峽尊者說超度要得地,這是講真實超度的界限,並不是說助念小組的每個人都必須是一地菩薩,否則就沒有資格。我也常常告訴大家,學習佛法需要圓融,不然,斷章取義的話,拿一兩句的字面意思去遮止其他善法,這是很不如理的。
其實,經論以及大德們的教言,是針對不同眾生、不同場合而言的,理解它必須要有善巧的智慧,否則,一看到尊者這句話,就到處宣揚:“阿底峽尊者說了,見道後方可超度亡靈,所以不要去助念,我們沒有資格!”這樣講就有失偏頗了。藏傳、漢傳都有助念超度的傳統,難道所有人都不懂這一點嗎?所以,佛法的真實意趣,一定要有深邃的智慧才能通達。
說到阿底峽尊者,我想起他的一位上師阿瓦德達巴。這位上師比較特殊,有時候阿底峽尊者請他傳法,他往往不傳;有時候沒有請他傳法,他反而主動給你傳。一次,他們師徒過一座特別狹窄的木橋,到了中間,上師突然回過頭來,對阿底峽尊者說:“弟子你知道嗎?修行中最關鍵的,就是沒有證悟無我空性之前,取捨因果一定要小心謹慎!”阿底峽尊者將這句教言銘刻於心,不僅自己終身奉持,而且處處以此教誡弟子。
但現在有些人卻恰恰相反,只是稍微聽聞過空性,聽到過一點密法,就馬上捨棄因果。曾經有個人編了很多“大圓滿”的書,上面標著自己的名字,結果我從不同側面了解,發現他根本不信因果,這是非常可怕的!
◎ 阿底峽尊者對傳法者的忠告
承接剛才所講的內容,阿底峽尊者對弟子又講了幾句教言:尊者說:“如今五濁之惡世,非為裝模作樣時,乃為策勵精進時。”
末法時代,重視形式過於內在。但修行人不應裝腔作勢,只圖人前好看,而應該時時策勵、勸勉自己,日日夜夜精進修行。
“非為尋求高位時,乃為置於卑位時。”
有些人通過傳法謀求名聲、地位,自認為如何了不起,這都是顛倒的。此時應該身處卑位,穿著一般的衣服,過節儉的生活,默默無聞地修持。
“非為攝受眷僕時,乃為依止靜處時。”
如果自相續絲毫未獲得佛法利益,千萬不可前往城市攝受眷屬。否則,結果往往有悖於初衷,不但於他人無益,自己反倒被“攝受”了。
曾有一位國外的上師,流著眼淚說:“有個修行人,他一直希求格西學位。獲得了學位以後,他馬上進入城市攝受眷屬,但幾天之後便還俗,被紅塵給吞沒了。”這的確是最悲哀的事情。因此,修行人應該依止寂靜地方,這樣才能圓滿自相續的功德。
“非為調化弟子時,乃為調伏自心時。”
自相續尚未得到調伏之前,要調化弟子是很困難的。因此,現在是調伏自己的時候,不是調伏別人的時候。
“非為隨持詞句時,乃為思維意義時。”
現在不是耽著詞句的時候,語言是否動聽並不重要,用心思維和修行法義才最關鍵。毫無修行的人,口頭上說得再好、形式上做得再如法,但相續若與法背道而馳,死時便無有指望之處了。
因此,我們如今應反反復復思維“人身難得”、“壽命無常”等每一個道理,若能如此,才會生起穩固的定解和境界。
“非為到處游逛時,乃為安住一處時。”
個別修行人天天到處跑,今天朝印度,明天朝拉薩;去這個寺院,那個寺院;采訪這位上師,探望那位上師;在這兒受個灌頂,到那兒問點問題……這樣跑來跑去,跑習慣了以後,就不能靜下心來修行了。一旦哪天要離開世間、面對死亡,扪心自問,自己有沒有把握呢?
以前很多高僧大德,終生只依止一兩位上師,踏踏實實地修行,這是我們的典范。如果對自己的上師沒有信心、沒有清淨觀,那依止再多其他上師,也不一定有利。而且作為修行人,最好不要去城市,那裡蠱惑人心的外境太多了,去了以後,能護持內心、精進修行的人極為罕見,所以大家務必要注意!
◎修行與傳法哪個重要
另外,三同門曾問仲敦巴格西:“在寂靜處修行與以正法饒益眾生,這二者哪一個更為重要?”
● 傳法後對自他無益
格西回答:“對沒有任何驗相及證悟的初學者來說,即使以正法饒益眾生,也不會有什麼益處。他們的加持猶如傾倒空器一般,從中不會得到任何加持;他們的竅訣就像沒有經過按壓的酒糟釀出的薄酒一樣,沒有任何純釀的滋味。”
很多初學者從來沒有修過法,甚至連因果正見也不具足,卻總喜歡到處給人講法,這對自他毫無利益。因為你的相續中沒有點滴功德,從未思維過甚深法義,講得再好聽也沒有意義。
就像老師帶學生,老師要有基本的資格,同樣,法師講經說法,也要具足相應的條件。倘若你沒有俱生功德,課前做好准備是必需的,否則,一堂課下來,只是浪費別人的時間而已。要知道,時間是很寶貴的,每個人的生命都有限,他們也不是沒事干,如果在你的課上沒有收獲,那還不如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我從來不敢耽誤大家的時間。上課期間,除了特殊情況以外,一般不會摻雜私人的事情,或其他分別念。而且對於所講的內容,我提前至少也要看一兩遍,否則,連看都沒有看,上課時只是照本宣科,就太不負責任了。
就像現在有些老師,晚上去酒吧玩到很晚,早上一直睡懶覺,等正式上課時,頭發不梳就站在講台上,拿著課本胡說八道一番。我確實見過這種人,感覺很悲哀。跟他們的行為比起來,盡管我們智慧有限,但從來不敢敷衍了事,對大家糊弄一下就過去了。可現在的世間上,有些老師不是這樣,本來9點上課,9點半才來,眼屎都沒擦,到那裡還——哎喲,不說了!
● 傳法後會利他損己
格西又說:“就算是獲得了暖相、但尚未穩固的勝解行修行人,也不能行利益眾生之事。他們的加持猶如傾倒滿瓶一樣,使別人滿滿充盈,自己卻變成空空如也;他們的竅訣如同將火炬傳遞給別人一般,使他人光明通亮,自己卻成為漆黑一片。”
這是中等者,能利益別人,但對自己無利。就像《大莊嚴論經》中所說:“譬如盲執燈,照彼自不睹。”如同盲人拿著燈,給別人照亮了,但自己卻看不見。不過,《華嚴經》雲:“常欲利眾生,不求自安樂。”能利益別人也是非常好的。就像我講課,雖然自己修行很差,但所講的佛法本身極為殊勝,一定能給他人帶來利益,如此一來,別人怎麼說我也無妨。有人說:“你修行很差!講得不好!”我聽了很高興,為什麼呢?因為他認識了我的本來面目。如果說:“您是大成就者,是大修行人!”我心裡反倒不舒服,因為他並沒有認清我。我的修行,自己最清楚,吹捧我的語言,並不符合我的本相。
總之,中等者以好心好意去傳法,對別人會有利益,但確實占用了自己的時間,也影響了自己的修行。而且別人得到的,可能只是部分利益,這是他們傳法的不足。
● 傳法後自他皆受益
格西最後說:“只有得地菩薩,才能真正成辦利益眾生之事。他們的加持猶如妙瓶的成就,既能成熟他眾,也不會使自己空空蕩蕩,而始終滿滿當當;他們的竅訣就像酥油主燈一樣,既能點亮其他油燈,也不會使自己有所障蔽。”
可見,一地以上的菩薩,是最佳的傳法者,這種傳法也是最有利的。
末法時期作為凡夫人,還是應盡量在寂靜處修慈悲心、菩提心,此時不是直接饒益眾生的時候,而是遣除自己煩惱的時候;比如說,不是斬斷名貴藥樹苗芽的時候,而是保護它的時候。名貴藥樹長成以後,才能實現它的最大價值,發心菩薩也是一樣,稍有點境界就馬上給人傳竅訣、作灌頂,這樣對自相續的功德增上很有影響。
因此,直接對眾生進行法布施,對我們現在來講比較困難。自己若沒有真修實證,卻為他人講經說法的話,對他人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 莫將傳法當作商品
甚至,如果依靠傳法而謀取利養,那就成了印度單巴仁波切所說,將正法變成惡趣之因,就像為工資而講課的老師一樣,佛法只是他的交易品而已。所以,我們務必要斷除這種惡心,不管是出家人還是居士,千萬不要用佛法換取利養。
以前我剛來學院不久,跟隨法王去新龍。有一天,法王說:“之前我產生了一個惡分別念:這次去新龍傳法可能會得到一點供養吧。因為這個分別念,從現在開始,我傳法時連一根哈達也不接受。”此後,法王也常在課上講:“因為我當時生過這樣的分別念,所以,大家以後不要因傳法而供養我。”在以後的歲月裡,上師再也沒有接受過傳法所得的供養。
所以,一個人就算生活再艱苦,也千萬不要買賣佛法。《大寶積經》中說過:“汝當觀利養,猶如於糞穢,無以利養垢,染污清淨心。”他人的利養,應視為糞土,千萬不要邪命養活,不要被利養的污垢,染污了自己清淨的心。《佛說華手經》亦雲:“若人以利養,為大眾說法,依於世利故,則為法所害。”如果傳法者貪求利養,他的傳法不僅對他人無益,還會對自己有損。要知道,佛法是初善、中善、後善的甘露妙藥,本可饒益自他,但若是用錯了,既害了眾生,又害了自己,實在沒有必要。
因此,我們在自私自利的心沒有斷盡之前,不要急急忙忙去利益他眾,此時可在自己念經誦咒、讀誦佛經論典等時發願:“但願白法方面的鬼神們聽到這些後,相續得以解脫。”在念誦水施、施身等儀軌的結尾時,也要念:“諸惡莫作,諸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唯一作這種法布施,就可以了。
◎ 何時可用正法利他
一旦你的私心雜念完全斷盡,此時一剎那也不要處在安閒寂樂的狀態中,這說明,一心一意利益他眾的時刻已經到了。
不管別人想什麼、說什麼,毀謗也好、打擊也好,白天晚上都要去利益眾生。利他心特別強的人,根本不會在乎這些,因為在他的心目中,眾生才是最重要的,自己怎樣都無所謂。菩薩的所作所為就是維護眾生,即使生死關頭也不考慮自己,只是想著佛法、想著眾生。自古以來,諸多高僧大德的傳記中,都印證了這一點。而一般的世間人,根本不在意他眾,一心只想著自己。這就是凡夫與菩薩的主要差別。
庚三、無畏施:
所謂無畏施,就是解除眾生的怖畏與恐懼。對於無有救護者的眾生,作為他們的救護者;無有怙主的眾生,作為他們的怙主;無有親友的眾生,作為他們的親友……
尤其是世尊曾說:一切有為的善法中,救護有情的生命,功德利益最大。所以,當眾生的寶貴生命遭到威脅時,我們應全力以赴地施以救護。龍猛菩薩在《大智度論》中也說:“諸余罪中,殺罪最重;諸功德中,不殺第一。”善法有很多種,比如七支供的頂禮、供養乃至回向,其他像轉繞、念經、參禅等,但在這一切善法中,救護眾生的功德最大。
早在二十年以前,我就開始重視放生了,自己始終覺得,哪怕一生中只能救護個別眾生,也要竭盡全力。在座各位從小因受環境及教育的影響,肯定造過很多可怕的殺業,有些可能至今還歷歷在目。為了忏悔這些罪業,我想給大家一些建議:
一、懸掛印有金剛薩埵心咒的經旗,或印有觀音心咒的經旗。
二、念誦金剛薩埵心咒和百字明。
三、以前你如果殺過青蛙,以後就多放青蛙;以前吃過很多海鮮,有生之年就多放海鮮。倘若你沒有太多錢,也可以勸別人放,數量上盡量超過你所殺害的數目,這是生命的一種補償。比如,你曾殺過兩只狗,今生至少要放生兩只以上。這種補償方式能否完全抵消罪業,我不敢說,但這的確是一種很好的忏悔方法。
既然放生功德如此之大,希望有權有勢的人,應該下令禁止漁獵。其他人也要隨心隨力救護那些被帶到屠場的牛羊,瀕臨死亡的魚兒、蟲蠅等等。
確實,救護眾生一命,這種恩德特別大,有時候還能即生感果,唐山地震中就有一則狐狸救人的故事:有個人曾放過一只狐狸,唐山地震前,1976年7月28日凌晨3時左右,那只狐狸突然來抓他的門。他起床來看,狐狸咬住他的鞋幫,拉他出去。當他隨狐狸來到院子時,大地震發生了……這個人永遠感激那只狐狸,他常說:“地球就是個大家庭,大多數的動物與人類息息相關。動物們盡管不會言語,卻也有著同樣的思維、靈性和良心。”
當然,我們並不希求動物報恩,而應把放生當成一種責任,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如果有條件、有因緣,每年都應該放一些生。其實,有時候放生也不需要錢。比如下雨了,路上有幾條蚯蚓,或者天氣燥熱時,有些小蟲馬上要被曬死了,這時你把它們放到清涼安全的地方,這也是一種放生。
在我們藏地,人人都非常珍視生命,每當看到有眾生很可憐,大家就會流露出哀憫之情,這即是佛教慈悲的體現。希望大家以後也能如此,不管在任何場合,只要看到一個生命受到危害,就應想方設法去救護它,這是大乘佛子應有的責任。
以上所講的幾種布施,也是密宗三昧耶戒最主要的部分,如《受持五部律儀續》雲:“寶部三昧耶,恆行四布施 。”明白這些道理以後,我們要在實際行動中,千方百計、不遺余力地利益眾生!
摘自:《前行廣釋》第106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