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財童王辭別了彌伽大士,漸往南行。慢慢地走,游行了十二年之久。在路上,常常思惟著一切菩薩怎樣修行而得到無礙解脫的智慧和生出光明莊嚴的總持法門。因為他所發的誓願非常堅固,心無疲倦,以精進心來修行,雖他只參訪了四位善知識,但他的收獲是很大的。他從十方不同的法中,已得到沒有障礙的智慧。……佛的大光明藏常常照觸他的身心,一切智慧之流,相續不斷,身心常在佛法之內,永不離開一切法界,所有一切法界也都普入到善財童子的身裡來。
善財童子一路向南走,一路仍思念著善知識們的教導和心得,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住林城。他便各處去找尋解脫長者,當見到解脫長者時,便五體投地、叩頭頂禮,然後起立,合掌說:“大聖者啊,我現在能夠和善知識會面,是不容易的啊!百千萬劫也不容易遇到善知識。……要有大善根的人,才能遇到善知識,親近善知識。要是沒有善根的人,雖然遇到了善知識,也不認識、也不能親近、也不容易承接善知識的教化,並與他同處一個道場共居。……我現在遇到了善知識,給我的好處有多大啊!”
接著,善財童子對解脫長者說:“聖者,我在久遠以前,已經發無上正等正覺的心。唯願聖者為我宣說:菩薩為什麼要學菩薩行?菩薩為什麼要修菩薩道?又怎樣在修行中很快得到清淨?很快地得到明了?”
這時,解脫長者以過去善根的力量、佛的大威神力和文殊師利童子①憶念力的緣故,即刻證入菩薩的三昧門,名叫“普攝一切佛剎②無邊旋總持門。”解脫長者入此三昧後,便得到清淨無染的身體。就在他身中,顯現十方。各一方各有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佛,以及佛的國土,眾會道場,種種光明諸莊嚴的事。又示現彼佛所行的一切神通變化、所發的一切大願、助道的法門,一切出離欲界、色界、無色界的行門,也修清淨莊嚴法。又示現見一切諸佛成正等正覺,轉妙法輪,教化一切眾生,令一切眾生了生脫死。象這一切,在解脫長者的身體中,全都顯現出來,而沒有障礙。……那一切諸如來所有的言說,善財童子完全能聽見、能領受,又見到諸佛及諸菩薩不可思議正定正覺的神通變化。
在這時候,解脫長者從三昧的定中起,告訴善財童子說:“善男子,我已經入出‘如來無礙莊嚴解脫門’。我進入這個解脫門時,即刻看見東方、南方、西方、北方、東北方、東南方、西南方、西北方、上方、下方等十方各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佛。那麼多的佛,也不來到我的地方,而我也不到佛的世界去,因為體相是無來去的。……我知道一切佛與我的心,完全象作夢似的,只是十種境界,無有真實,如幻如化。又知道一切佛好象月光的影像,自心如水。又知道一切佛,及以自心,如響應聲,彼此感應道交。我如是的想,如是的憶念,而見一切諸佛,皆由自心所現。……”
解脫長者又說:“所以,善男子,你應該以‘諸惡莫作,眾善奉行’的善法來幫助自己的心;應該用佛法的道理和智慧來潤澤自己的心;應該以一切境界來淨治自己的心;應該以精進來堅固自己的心;應該用忍辱的法門來坦蕩自己的心;應該以智慧證得的道心,洗心淨慮不存一點污垢;應該以智慧的般若劍來明利自己的心;應該以佛的自在無礙來啟開自心的智慧;應該以佛法的平等來擴大自己的心;又應該以佛的十種智慧力量來照察自己的心,不令自心愚癡。”
解脫脫長者最後誠懇又謙虛地說:“善男子,我唯有對此‘如來無礙莊嚴解脫門’,而能入出這種三昧。如果要象諸佛菩薩種種妙行和無礙境界,我怎麼會知道?怎麼會宣說呢?所以,你還是到另外一位善知識那兒請教,將對你有大利益。從此地往南行,到閻浮提畔③有—個國家,名叫摩利伽羅(意譯莊嚴),在此國家,有一位比丘名叫海幢,你去請問他菩薩要怎樣學習菩薩行?怎樣修菩薩道?”
這時,善財童子向解脫長者告辭而退,再向南行,尋找另一位善知識。一路上,他專一其心,來憶念著善知識所教化的道理和參訪善知識時應抱的態度:我要怎樣來依照善知識所教化的道理去修行?我要怎樣來事奉善知識,報答善知識的恩惠?我要恭敬善知識。我從善知識那裡才能得見一切智慧。我對於善知識,不應生違逆之心,或欺騙善知識。我在善知識那裡受教,不應存谄媚之心。我對於善知識,常應隨順善知識的教化來修行。我對於善知識,應存慈母慈父之心,捨離一切惡法,出生一切善法。
[注一]
文殊師利童子:經中稱菩薩為童子,是因為菩薩是如來的法子。如文殊、善財、寶積、月光等諸大菩薩,在經中常稱他們童子。
[注二]
佛剎:即佛土、佛國。
[注三]
閻浮提:舊稱“閻浮提”,新稱“贍部洲”。位於須彌山之南方,稱做“南閻浮提”,即我們居住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