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的形式有很多種,可以表現社會或人性的黑暗面,也可以要求自由。我認為藝術應該是人的精神食糧,要能夠提升人的靈性,這是為什麼我選擇繪畫和音樂,其實也就是希望人在聽到音樂的時候感覺寧靜,心靈更快樂。”
曾經獲得“金曲獎”、“客家最佳演唱人”獎項的謝宇威,2008年受心道法師召喚,走入全民寧靜運動,他在發起會上深情唱著一首首自創的曲目,希望世界充滿正向的能量。
接觸宗教 結下善緣
在謝宇威國中的時候,曾經興起過出家的念頭,時常會有一種想要撥念珠的沖動,後來他真的買了一串念珠。有位預言者告訴他會考上文化大學,說他前世是個出家人,謝宇威沒有多想,但卻一直很喜歡跟宗教有關系的事物,或許正是因為如此謝宇威跟宗教結下善緣。
有人笑謝宇威是宗教跳蚤,總是游走在各式各樣的宗教派別之間,找尋心靈的寧靜。因為對他來說,身為藝術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將溫暖、關懷和愛,散播給每一個和他的音樂及繪畫相遇的人。每當有人稱贊謝宇威的才華時,他總是謙稱這些靈感是上天給他的;每當有人說謝宇威唱歌好聽,他總認為只是佛菩薩借他一張嘴,讓他能夠有能量祝福聆聽的人。朋友笑他沒自信,但謝宇威卻覺得人不過就是萬物的一部份,有什麼好自我感覺良好的呢?
大病一場 覺悟生命
曾經一場急性肝炎,幾乎奪去了謝宇威的性命,黑暗中他見到隔著玻璃的電視熒幕,像是現今液晶熒幕成千上百地排列在他的眼前,突然聽到一個很深沉的聲音,問他這一輩子活得怎麼樣?
謝宇威想了想回答這個聲音:“確實,我這三十幾年來,沒有好好發揮我的生命,去做我該做的事情。”待他轉醒過來,見他太太激動地趴在床前,原來他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他太太也已經簽下了放棄急救同意書。從此以後,謝宇威更加堅定這輩子要為成就他人而努力。
當年就讀文化大學美術系的謝宇威,曾試著接觸油畫,依畫作的大小不同,耗時從20小時到200小時不等,必須要長時間在同一種情緒中堆疊,相當痛苦。一直以來他對人就有濃厚興趣,本來有機會接觸到的攝影課程,可惜當時從事攝影的花費實在太昂貴,他只好轉而專攻速寫和素描。使用簡單元素的速寫和素描,不論媒材或顏色看起來都非常單調,但對謝宇威紀錄人的渴望最有幫助,下筆時不會受到顏色該如何調配的干擾,即時畫出當下的感受。
肖像速寫 紀錄人生
一直到現在,謝宇威還是非常喜歡畫肖像畫。2011年的8月到11月,他在花蓮玉裡鎮擔任駐鎮藝術家,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坐在槟榔攤的旁邊,幫形形色色的人物做速寫,有時候這些人想要讓他畫,還會在槟榔攤旁排成一列隊伍,形成非常有趣的畫面。玉裡有全台灣最大的精神療養機構,透過畫筆,謝宇威看到這些精神障礙者,比一般人都善良得多,卻不一定能再被社會接納,甚至是回到家庭。
可能是受了荷蘭畫家林布蘭特的影響,謝宇威每一年都會幫自己畫上一、兩張的自畫像。林布蘭特在各個時期的自畫像中,為自己畫下不同的表情,這些表情都見證了林布蘭特從年少成立畫室、成名、落魄的大起大落,在林布蘭特的筆觸裡,人臉就像畫布一樣地紀錄自己。
2011年中秋,人在玉裡無法與家人團圓的謝宇威,也為自己畫下了一幅自畫像。如今回頭去看,覺得畫中的自己還有點孤傲,對現實社會的不公不義有點睥睨的意味,他笑自己有什麼好睥睨的呢?
如果不是太疲累的話,謝宇威每天都會在睡前打坐,希望藉著打坐的形式,得到內心平靜。人的五官時常被外物牽著走,唯有在打坐的時候,透過深呼吸、放松,五官才有機會跟自己對話。打坐時會感覺打開的毛細孔與萬物同生,身體融化於天地之間,體驗到生命其實應當無所憂,之所以會擔憂是因為我執不斷地擴大,當小我消失,不安全感也就無影無蹤。因此,當謝宇威感覺負向能量時,會選擇靜下來跟自然對話。
舞台表演 溫暖人心
音樂創作中最好的靈感,往往是在放空後湧現,就像是天地的能量灌注到人的身體裡,對謝宇威而言,這種能量就是一種綿延不絕的愛。人身就像瓶子一樣,雖然結構的不同,可能產出的東西也不甚相同。但是當能量湧現的時候,心裡的烏雲散開,陽光自然會出來。謝宇威認為藝術家應該把陽光送給大家,為提升人的靈性盡一份心力,不懂得愛的人不可能是一個好的藝術家。
厭惡族群法西斯,想要替台灣外來族群長期受污名的社會現象平反,卻誤打誤撞成為客家歌手的謝宇威,即使表演經歷無數,舞台上還是會感不安與害羞。然而他發現若能夠抱著無所求的心情表演,緊張的感覺不再,“菩薩借我一張口,就是希望能夠把溫暖和祝福帶給大家。”
人無法避免與負面能量相遇,許多看上去稀松平常的人們,都忍受著憂郁。然而,讓人在聆聽時感到自由,為提升靈性而努力,並且帶給人們寧靜與快樂,對謝宇威來說,是藝術家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