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元世祖忽必烈的女兒,妙嚴公主為了替其父贖罪,而到潭柘寺出家。後終老於寺中,她每日裡在觀音殿內跪拜誦經,“禮忏觀音”,年深日久,竟把殿內的一塊鋪地方磚磨出了兩個深深的腳窩。現今妙嚴公主“拜磚”依然供奉在潭柘寺的觀音殿內,是潭柘極為珍貴的一件歷史文物。後妙嚴大師終老於寺中,其墓塔在寺前的下塔院。
那是一個尊貴而憂郁的少女,她生而有幸,碰巧有一個父親叫忽必烈,父親生而有能,碰巧成為元代的一位皇帝。後人好奇地回望歷史揚起的塵埃,不明白一個高貴的公主,一個曾經叱詫風雲的女將軍,為什麼會拋棄金枝玉葉的身份、錦衣玉食的生活、指點江山的權勢,而選擇黃卷青燈、夜雨秋窗。她心裡必定在尋求著某種東西,不是富貴,不是權勢,不是舒適,甚至不是青春、愛情和生命。她隱隱地知道,那是一種寧靜,是靈魂的靜如秋水和靜悄悄的喜悅。為此,她捨棄了她的尊貴,她的安逸,她的高高在上的父親。
妙嚴公主拜磚贊
(明)釋真可
頂禮道人雙足跡,身毛不覺忽俱樹。
無始懈怠習頓除,覺天雲迸精進日。
我想斯人初未逝,朝暮殷勤禮大士。
心注聖容口稱名,形骸屈伸安可計。
積日成月月成時,積時成歲歲成劫。
如是積漸難盡言,水滴石穿心力至。
辟如千裡如初步,又如合抱生毫末。
以踵磨磚磚漸易,磚易精進猶未止。
磚穿大地承足底,地穿有時人不見。
我獨了了無所疑,因之耿耿生悲泣。
願我從今頂禮後,精進為足踐覺地。
境緣順逆湯潑雷,又如利刀破新竹。
迎刃而解觸熱消,在在處處常自在。
又願見聞此跡者,剎那懈怠皆冰釋。
(《帝京景物略》)
妙嚴公主塔
薛家園的妙嚴公主墓
蘇州城中心有一條小巷,叫做因果巷。從命名上看來,這條巷似乎蘊蓄著一點佛家的教化,“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也就是說依據善惡對人們進行賞罰以維持人們心中的道德感。有因必有果,有果定有因。其實全然不是那麼回事。翻開《蘇州府志》,可以知道這條巷原來叫鹦哥巷,也許曾和那會說人話的鳥兒——紅嘴綠鹦哥有點兒聯系,不過也難說,在明人編的《吳郡志》上,那裡又叫乘鯉坊。
據《吳地記》載,蘇州人丁法海與琴高——傳說中著名的仙人,各乘著一尾大紅鯉魚,在水邊相會。“蘇空頭”的特點就是會馳騁想象,這巷名的沿革可窺一斑。且說因果巷後面有一片荒地,蘇州人歷來管它叫薛家園,大概過去曾是薛家的產業,不知何以荒廢了,銅駝荊棘,芳草淒淒,說不得的荒涼寂寞。園中有個大土丘,有四五米高,方圓一畝多,老蘇州都知道是妙嚴公主墓。
這本是一件值得誇耀的美談,卻不料有其父必有其女,這位公主不和我們蘇州孫姑爺好好過日子,琴瑟不諧,受了皇帝的影響,鬧著要出家,拋棄錦衣玉食的富貴日子,去度那青燈黃卷的梵呗木魚的生涯。於是便把住宅改建成妙嚴尼寺,一段佳話落得個煙消雲散,只不知孫姑爺平空裡成了皇親國戚,平空裡失了攀龍附鳳的“裙帶”,今後的日子將何以堪?這位公主人以寺名,就成了妙嚴公主。那個大土丘,就是妙嚴尼寺的廢址。
在晚清,有一位風雅的官吏,為保存古跡,特意在土丘前面建起了一塊三尺長的碑石,镌著“妙嚴墓”三個大字,欲與錢塘蘇小小比美。蘇州當時的佛婆信女們尊稱為“妙嚴娘娘”。
墓前有一個池塘,是過去園囿的遺留,浮著幾簇菱葉,開著幾朵寂寞無主的小花,也不知結的是什麼菱,池裡還出產些糠蝦、螃蜞、柳條魚,偶爾可以見到幾條小黃鳝,是一個通常被大人冷落,被小孩喜好的所在。卻不料正是在這樣一個地方,二十年代初,因了某種不可知的力量,成了蘇州人一時關注的對象。
潭柘寺是一個風水寶地
潭柘寺坐北朝南,背倚寶珠峰,周圍有九坐高大的山峰呈馬蹄狀環護,這九坐山峰從東邊數起依次為回龍峰、虎距峰、捧日峰、紫翠峰、集雲峰、璎珞峰、架月峰、象王峰和連花峰,九坐山峰宛如九條巨龍拱衛著中間的寶珠峰,規模宏大的潭柘寺古剎就建在寶珠峰的南麓。高大的山峰擋住了從北方襲來的寒流,使潭柘寺所在之處形成了一個溫暖、濕潤的小氣候,因而這裡植被繁茂,古樹名花數量眾多,自然環境極為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