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塑造過程,到底有那種力量的影響來決定?是天性還是教化,或者兩者皆有。基因研究似乎正越來越導致這樣一種觀點,基因的性質決定了人的性質,即人現實的各類活動都是因基因性質的不同而有不同的表達。實際上這種研究的方向不斷的向生物決定論靠攏。
從哲學的世界觀的角度來看待這種觀點,無疑,其或多或少的佐證了宿命論,並因此造成了悲觀論的泛濫,使社會、個人對自我進步和完善因缺乏積極的人生理論支持而喪失信心,走入頹廢的死胡同。雖然科學家以科學的態度來認識基因的研究本身,但是在當前高度相信科學和依靠科學的今天,因基因的研究而導致的生物決定論無疑對社會有負面的作用和影響。
佛教理論的一個最重要的基石是因果說,而因果說則來自於業力的存在。因基因的研究來支持生物決定論對佛教的因果理論有一定的意義,但這種意義是部分的,不完全的,必須要小心求證。佛教認為,現實的人生包括人的肉體所表現出的各種行為、現象都是在業力的作用下互動的結果,今天的果並非空穴來風,以過去的因的造作為前提。現實的人生和人身,很多方面的不可改變和不可解釋性,是因為過去因在今世隨緣報應的結果,帶有必然的宿命性。
正如不同的人因基因性質的不同必然導致必然的各自不同的行為,而不同的人為何有不同的基因性質?當然,解答的方式很多,從形而下的唯物方式講,林林總總,雖各有道理,但不究竟,總有顧此失彼之感。從形而上的唯心方式講,三世因果,一句話便講完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基因性質,是過去不同的因的結果。另一方面,不同的人不同的基因性質,當然必然導致不同的人的性格、愛好、行為等等。但是,因基因的研究來支持生物決定論在一定的程度上支持佛教因果論的同時存在著巨大的缺陷,它在承認因果相聯關系的同時,僵化了因果關系,否定了因果關系的動態性、復雜性。
佛教的因果是活潑的,因中含果,果中含因,發生作用時,因果同時。因基因的研究來支持生物決定論,是一種斷見。基因的研究是一個過程,以過程中的成果來斷定一種理論是草率的表現。
讓我們以佛教的因果論來討論一下基因研究發展的可能方向。有因必有果,所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基因性質,是過去不同的因的結果。另一方面,不同的人不同的基因性質,當然必然導致不同的人的性格、愛好、行為等等。前面已經作了論述。同時,現在的果是未來的因,不同的因有不同的果,改變不同的因也就改變了不同的果。這種改變是一種生機,使現在與未來有了一種積極的聯系,也就充分的肯定了人的主觀能動性,是未來有了更大的希望。由此得出結論,基因是可以改變的,通過造作不同的業可以更改基因表達。這為密宗的即身成佛的驚天實踐下了一個絕妙的注腳。這就是基因研究的可能方向。
基因研究奇人克萊格·文特爾對《觀察家報》說:“我們根本沒有那麽多基因來支持生物決定論。人類奇妙的多樣性並非基因密碼固有的東西。我們所處的環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讓我們大段引用美國《時代》周刊作者馬特·裡德利的文章《什麼使你與眾不同?》裡的內容來理解一下對基因的新看法與佛教因果說的互證關系。
“但是,人類基因組計劃以及此前進行的幾十年研究的確幫助人們對基因發揮作用的過程有了更加細致的認識。起初,科學家詳細敘述了基因如何為構成人體細胞的各種蛋白質編碼。80年代以後,他們得出更為復雜、最終也更為令人滿意的發現:經歷可以更改基因表達。直到現在,科學家才悟出這其中包含的重大意義:學習過程本身就是基因的開啟或關閉。我們把基因的蓋子開得越大,經驗對經營的影響似乎越強。”(與“命自我立”互證)
“這是對建造生命基礎材料的全新認識,這種人是基於一種發現:基因並非傳之父母的不可改變的東西,而是我們生命中積極能動的參與者;從我們被孕育的那一刻起,我們的每一種經歷都對基因產生著影響。”(與“人成即佛成”互證)
“它們(基因)在人的一生中總是保持著積極能動的狀態。他們你開我合,對外界環境作出各種反應。基因或許在子宮裡指揮了軀體和大腦的建造工作;但是,緊接著,他們開始拆毀剛剛造好的一切,以適應人的經歷。他們既是行為的結果,也是行為的原因。”(與“因中含果,果中含因”互證)
“這種關於基因的新看法能否使我們擺脫天性和教化的爭論?或者注定每一代人都要對基因的看法徹底改造一番?與從前不同,今天的科學正極其詳盡的解釋著基因與環境是如何相互作用的。因此,關於天性與教化到底誰起決定作用的爭論可以結束了。但是,人類也許生來喜歡簡單、直線形的因果關系,而不會按照循環的因果關系來思考問題。與量子力學和相對論相似,天性和教化的爭論對人類思維來說太違反直覺。”(與“佛教因果論對人類科學和社會的指導和借鑒”互證)
基因的新看法與佛教因果論的互證,使我們對科學與佛教的看法有了全新的視眼,兩者的關系在新的時代將變得更加密不可分。佛教的實踐者只沉浸在宗教的儀式裡不能自拔,而輕視科學的偉大發現和發明,跟科學的試驗者固歨於科學的視眼,而擯棄佛教的人文和唯物唯心的先知先覺,只能在自我禁锢中葬送宗教和科學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