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聽人講起普陀山有一位“怪”法師,上次去普陀山特意前往拜訪。
據說這位法師平日喜歡穿一身飄逸的白,常戴一頂草帽,帽子上纏一條白綢帶,走起路來,綢帶隨海風飄舞在身後,這身打扮很美,但因為他是一位老比丘,這裝束就顯得很怪,更怪的是,在普陀山舉行大型法會時,這位法師竟會冷不丁地走上前台,手托花籃,像戲劇人物般飄忽而過,這讓誦經的法師們哭笑不得。
因此,有人不客氣地說,他有神經質。
我到了他住的寺院,一眼便認出了他,他正在澆花,穿著一身飄逸的白。我趕忙幫他提水,一桶又一桶,滿院的花都是他在照顧。邊澆花邊聊天,剛剛把花澆好,竟然下起了雨。
我說:剛澆完花,這雨下得真是多余。他說:不多余,我的花有人照顧,山上還有那麼多花沒人澆,這雨下得好呀。
坐在寺廟裡,與老法師觀雨、聊天,發現“怪”只是他的表相,如果他真有神經質,他不會說出如下的話。
我問:法師是哪裡人?他說:這裡人!你想問我的老家,但那是父母的家,現在那裡是大哥的家,大哥有一天不在了,那我跟那裡就沒關系了,我就是這裡人。
我問:聽說法師出家前做過木匠?他說:你問的是歷史,歷史都是被人改來改去的,沒有真的,說歷史,沒人信,我還是不說了。
法師雖然身在寺廟,但對社會的種種現狀也頗為關心。
他說:別看這些人在台上這麼風光、這麼囂張,我一眼就看清他們的本質了。
我問:什麼本質?
他說:他們呀,現在是碳水化合物,將來,是二氧化碳。
我不禁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