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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開示
晉美彭措法王談藏傳佛教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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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達堪布晉美彭措法王開示 索達吉堪布口譯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無垢光尊者!
一、對濁世眾生的厭離
如今,一切安樂、寂滅的源泉---釋迦牟尼佛的教法,已如西下的夕陽,快接近湮沒了。最明顯的表現便是:大部分的高僧大德都已圓寂,前往各自清淨剎土。因而我們就像被遺棄的孤兒那樣,羁留於這個世間,哪裡還知道要去追求解脫大道啊!此時正值釋迦牟尼佛教法的末法時期,恰逢五濁興盛,地處南瞻部洲的藏地雪域也在所難免。在看到野蠻無知與不修正法的人比比皆是後,我對此世間、世人生起了強烈的厭煩心。
無垢光尊者當年曾面對他所處的時世,唱出了一曲讓每一個希求正法、希求真正高僧大德教誨的佛教徒都感到傷心難過的“厭離道歌”。在他的心跡表白中,尊者對末法時代顛倒錯亂的種種丑惡現象進行了最嚴厲的抨擊,並因之而抒發了自己對乾坤混亂的時代與人的極端厭離之心。但我們心裡都很明白,一個真正的大成就者,越是對愚癡的眾生心生厭離,才越是會悲憫他們的愚昧無知。故而我們才體會得到,當年為什麼尊者一邊痛斥丑陋的人世百態,一邊又會時常潸潸落下哀傷的眼淚。而七百年後的今天,人的品質就更加低劣了。據說現在在某地大成市和繁華區域,也常有歹徒出沒。除去膽量過人和愚昧無知者以外,一般人外出時大多不敢攜帶過多現金。而原本為觀世音菩薩所化之清淨藏地,暴力事件也時有發生。正可謂滿大地都充斥著蠻橫無理、卑鄙無恥之徒。故而品行端正、如理如法維護生活的人,在人群中所占比例越來越小;依靠損害他人、欺騙掠奪等非法手段追求享樂的人卻充滿世間。更有甚者,居然還有人在假冒僧侶,打著佛教的旗號來騙取他人的信任!對此,我無法不生起強烈的厭煩心。
末法時代,眾生的發心多為惡念,所作所為也多為惡行,以此心行,能擺脫痛苦的當然也就為數不多。因為世人心念、行為之轉變均需隨順外境,而冬夏更替、風雨不調,都可導致各種痛苦於瞬間生起。更何況現代人的貪欲之心又極為強烈,心中整日被癡暗、無明所籠罩,這又怎麼可能讓他們輕易生起善心並引導善行?對此,我也不得不生起強烈的厭煩心。
現在的世間人特別喜歡追逐低級而庸俗的時尚,將不合人倫的叛逆行為當作新潮處處標榜。因而,各個民族的優良傳統幾乎都被全盤拋棄,就連藏地的出家人也失去了以往的莊重形象,在家人更是不倫不類,在行為上光怪陸離、千奇百怪。本來,僧人在著裝方面歷來都有較為詳細的規定,本該身披袈裟、穿裙子、剃除須發等等,因為如理如法穿僧衣具有很大功德,這在律藏中均有明確記載。然而,現在的個別出家人,有些卻上身穿著皮夾克,下身穿裙子,還渾身噴灑香水,真是不僧不俗,簡直就是魔王形象!另據西藏以往的傳統,身為一名密咒士,應當蓄長發、著白裙;而其他在家人也都沒有穿長褲的習慣。然而如今的藏族男女,卻一改以往的民族傳統,都開始競相改穿長褲了。
但是並非所有地方都如藏地一樣,據我所知,有些國家和地區至今依然保持著著裝上的優良傳統。比如當年蓮師和益西措嘉佛母經常閉關修法之處---不丹,其民族沿襲自古至今也沒有發生太大變化。不丹與西藏本屬一個國家,近百年來才獨立分化出去。那裡的男人至今仍禁止身著長褲,,所以當他們穿著裙子坐下時還會露出膝蓋。而作為一國之主的國王,更是非常注意儀表風范。他日常起居時經常使用黃色披單,其他人則只能使用白色或者紅色,絕不可上下錯亂。另外除王妃以外,任何女人的頭發也不准蓄過一定的長度。而且,即就是王妃偶爾在形象上略微打扮得西化一點,國內的群眾便馬上會議論紛紛、頗有微詞......
再回過頭來看看今日的藏地,除了類似於色達這樣的偏僻地區以外,幾乎到處都在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所謂的新鮮事物可謂層出不窮,令人眼花缭亂、目不暇接。許多單純的藏民在洶湧的現代潮流面前開始無法抵御這些往日從未遇到過的誘惑,從而一改昔日的生活傳統,也紛紛追求起新奇與怪異來,以至於最後連評議也變得不藏不漢,不純不正了。短短十余年間發生的這些變化,的確令人難以接受。放眼環顧如今的整個藏地,且不說佛法的清淨傳承了,就是能夠保持古代優良文化及生活傳統的藏人都已是非常罕見。每當看到這些末法時代眾生的丑陋形象,我就抑制不住要生起極大的厭煩心。
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藏地的生活曾經與天界無別---夏天風調雨順、秋天果實累累;人們的生活幸福美滿---沒有疾病,也沒有煩惱。正如華智仁波切在《蓮苑歌舞》中所講的那樣:整個大地美妙異常,到處充滿了快樂!然而往昔的亭台樓榭,如今已不復存在。荒涼的大地上,猛獸出沒、盜賊橫行。人口倒是越來越多,但行持善法、佛法的人卻越來越少。而且人們賴以生存的自然資源,在越來越旺盛的人類貪欲的掠奪下,正變得越來越匮乏。人們心中的快樂、自在、和諧正在被痛苦一點一點地慢慢侵奪......
的確,如今眾生的痛苦與煩惱實在是太多了,各種天災人禍,以及內在的秩序紊亂、人性貪婪,導致眾生共業往往以各種災異的方式顯現出來:春天反倒寒冷,夏天又遇干旱。秋天冰雹成災,冬天大雪封山。如果身為農民,那真是要忍饑挨餓,食不果腹了。而牧民的牲畜也時常會遭到瘟疫與寒潮的襲擊......
但是,當某些人在貧窮與痛苦中苦苦掙扎時,另外的一些豪門富賈及達官顯貴卻又在窮奢極欲中暴殄天物。他們對待財物無比悭貪、執著,吝啬之心異常強烈。這些人非但不能對窮人進行布施,甚至對碰到的一些外出化緣的僧人也不願提供幫助。更有甚者,有些不找出種種似是而非的借口,對出家人進行攻擊和誹謗。諸如說什麼現在宗教政策開放了,連出家人化緣的方式也開放了等等。這些人其實大可不必如此,如果你心有疑慮或不信佛教,可以直接聲明,真正的出家人對此絕不會介意。反之,如若家中富有且條件許可,則當盡力供養僧眾,如此則可為自己和家人培植不可思議的功德與福報。古代一位大德曾經說過:當乞丐或其他人前來化緣時,應當滿心歡喜地盡快布施,哪怕只拿出一點點青稞也好,千萬不要惡語相傷。按佛陀的教言,僧眾肩負著引導眾生走向解脫的重任,故而是眾生殊勝的福田,每一個在家人都應把供養出家人當成是應盡的義務與光榮的職責。但由於貪著財物的緣故,如今卻很少有人能這樣做。面對著眾生日益加重的物欲與自私心態,我不由得要生起強烈的厭煩心。
這裡需要注意的是,當我們供養僧眾的時候,哪怕所准備的財物極其微薄,也應選擇一位具有法相的善知識當作供養的對境,而不要盲目相信那些心懷叵測的奸詐之輩。喇拉曲智仁波切曾經指出:福德淺薄之人即就是供養財產,也不會遇到真正的福田。此話十分有理,確是金玉良言。現代人往往是非混淆、真偽不辨,因而很難值遇真正殊勝的大善知識。這樣,他們即便是想種福田也是枉然。因為以他們那沒有智慧的凡夫分別念來觀察,具有智慧、守持淨戒,卻又生活儉樸的出家人,往往要遭受這些人的貶斥;而對那些信口開河、妄說神通的虛偽狡詐之徒,他們倒會欽佩有加。這些人的見解如同貓頭鷹的眼睛那樣,永遠也是見不到陽光的。
無垢光尊者曾經說過,一位公平、正直、內心中蘊藏有過人智慧的人,往往會遭受世人誤解,被人譏謗為品格虛偽;而知足少欲的行者過著清貧的生活,大家又會認為他缺少福德;真正具有佛法修養的人,大眾又經常以之為愚昧、軟弱;如果你在如理如法地進行修持,眾人可能會當你脫離現實、自命清高,從而產生重大的偏見。在這種種情況下,誰會成為這些顛倒錯亂的凡夫的供養對境呢?無垢光尊者一語道破:恰恰是那些一心撈供養,根本不事修行的人們。的確如此,縱覽當今時勢,有些人表面上掛著堪布、阿闍黎的名位,聲譽廣大、名氣遠播,實則並不珍視佛法,只知追求世間種種妙樂享受,真正悲憫眾生者實是寥若晨星。許多所謂的“高僧大德”往往皆是徒具虛名而已,這些人外著僧衣,道貌岸然,行為舉止也似乎清淨如法,其實他們的內心貪欲卻像烈火一樣熾盛---名聲小的追求一般財富,名聲大的追求巨額財富,這就是他們的人生目的!但就是這些人在堂而皇之地奪取名聞利養,而普通凡夫也競相恭敬、供養他們。這真是末法時代佛法的悲哀、僧眾的悲哀、信徒的悲哀。
據《俱捨論》及其它一些論典的記述,要想證得真正的禅定是非常困難的。如果以這項條件來衡量當今的修行人,則很少有人能夠達到。記得無等塔波仁波切有一次曾向自己的上師表白道:“在七八天內,我的相續中連一剎那的分別念也不曾生起。”而他的上師,至尊米拉日巴僅將之確認為一種欲界禅定而已。以無等塔波仁波切的修證與成就,他當時所達到的境界尚且如此,更何況現代的這幫整日起識造境之輩呢?社會是這樣的喧囂和浮躁,人們相續之中的煩惱與分別念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片刻也未曾停息過。這樣的環境與心行讓行者又如何能證得欲界以上的禅定呢?因此,我們應時刻審視自相續,看看是否存在片面追求神通而不重真正的修定、修慧的過患。如果存在的話,則應當痛下決心予以斷除。
再來看看當今那些外出“弘法”之人的行為吧:他們動辄就自稱為活佛或大成就者,借此欺騙眾生、聚斂錢財;有些出家人則胡亂授記,利用打卦、占卜欺诳他人。不過他們的這種做法,卻最易獲取不事聞思、不重慈悲的“行者”們的首肯,因而用不了多久工夫,這幫“神人”們便會聲譽鵲起。這些人的如此作為當然會種下地獄的種子,但他們卻不自知這種種邪行有如此危險!
以上只是就某些方面痛陳了當今社會種種非理非法的現象,如果就佛法的整體狀況而言,那沒落的情形就更令人耳不忍聞了。以前,德格地方有過一位法王名叫單巴才讓,他創立的佛法教規曾頗令世人矚目。如今,這一切早已蕩然無存了,就像逐漸遠去的過去一樣。受藏傳佛教滋潤的藏族人生活的幾乎所有方面,都在發生著或多或少、或遲或速的退化、倒退、墮落現象。
盡管現代社會的科學技術比較發達、物質生活也相對富足,但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的佛教並不興盛。而在法王松贊干布和赤松德贊時代的藏地雪域,人們依靠殊勝的佛法而非發達的科技來治理國家,卻取得了輝煌的成就。不過隨著世事變遷,這些曾經有過的興盛也漸漸地走向衰敗。時至今日,人們大多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對高尚的行為不加以推崇,對卑劣的行徑也不進行抨擊。在一味畸形發展的科技催動下,精神文明反而在高度發達的物質世界中悄然失落了。
在顯松德贊和蓮花生大師弘法利生的年代,世上存在著兩種行為准則,即人規(世間准則)與佛規(超世准則),它們都是督促世人行持善法的社會道德規范。例如人規中規定:即便是在家人,也不可行殺生、偷盜、邪YIN、妄語等諸惡業,如有違犯,必將受到嚴厲懲罰。而今呢?道德淪喪、世風日下---殺人的罪犯竟受到眾生的敬仰;而寡廉鮮恥、利欲熏心之徒更是能獲得“事業”上的成功,備受世人擁戴;那麼忠厚善良、奉公守法之人的境遇又如何呢?他們反倒會成為不適應這個社會的弱者,遭到大家的嘲弄---這種種扭曲的現象實在是發人深省、引人深思啊!
以往正法住世時期的藏地,無論白天、夜晚都非常安寧,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人民安居樂業,到處都充滿了祥和的氣息。在松贊干布時代,每當新年來臨時,從中原、尼泊爾等地趕來的八方使節便雲集拉薩,游人商賈更是往來穿梭,熱鬧非凡。當時藏地所具有的這種凝聚力,無疑是靠佛法產生的向心力。但這些景觀如今早已是時過境遷了,現在的藏區道路上,劫匪橫行、危機四伏,人們擔驚受怕、怨聲載道;不僅如此,最關鍵的是,藏人的心中已漸漸拋開了神聖的佛法。如此發展下去,沒有了佛法的熏陶與約束,藏人的將來更是不堪設想。看到這種令人痛心的變化,我能不生厭煩心嗎?
古代的藏地民風純樸,大多數人品行高尚,極少欺騙他人。如果做錯了事,就會馬上感到羞愧並立即忏悔。並且大多數藏人都非常講求信譽,很多人為了恪守誓言,即使以付出寶的生命為代價也毫不吝惜。然而,現代人為了達到種種個人目的卻可以不擇手段,哪裡還講什麼高尚人格、羞恥之心,又哪還有信譽可言?他們會因貪圖一點蠅頭小利就不借背叛親人、踐踏法律,這種無恥的行徑實在令人作嘔!
另外,古人對待給予過自己關心和幫助的人,大多心存感激、牢牢銘記。等到因緣成熟時,不論達官顯貴還是山野村夫,都懂得“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今人非但不能如此,反而常常要恩將仇報。對於這種忘恩負義之徒我又如何能不生厭煩之心。
再從日常禮儀來看,以往人們在見面時態度溫和、謙遜,言語禮貌周到,相互之間極為友善。現如今的人們即使本無仇怨,見面不久之後也會產生隔閡與不快,繼而就生起嗔心。最根本的原因就在於,人與人之間已沒有了感情可言,各個背後都懷藏有自己的利益目標與貪心。這樣的利益沖突的結果,當然是使人們的關系發越發冷淡而僵硬起來,沖突也就不可避免地要產生了。也有的人在相識之初感情還比較融洽,但旋即反目成仇、互不往來,人與人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還因為今人的心胸過於狹隘,並且變化無端,導致人與人之間不能和合。明顯的表現便是,目前社會上的訴訟案件變得越來越多!許多人甚至對自己的親友也不能關懷照顧、慈心相待,性情暴躁得如同毒蛇一般。
這些人一般都是些不希求佛法,卻貪念世間妙欲之輩。發展到極端,便會對自己的父母也忤逆不孝,經常令他們煩惱傷心。父母必須恭敬承侍,不能違逆他們的正當要求。如果對他們也生起所謂的“厭煩心”,那只能是無大悲的一種掩飾與借口,這些人連自己的父母也敢頂撞打罵,更談不上好好瞻養,致使年邁的雙親衣食無著、流落街頭,晚景十分淒涼。還有更令人發指的,某些敗類竟因為家庭瑣事,滅絕人性地殘殺親人,這樣的衣冠禽獸實在是豬狗不如!
而所有這些無不正應驗了蓮花生大士的授記:在末法時代,每個男女老少的心中都有一個惡魔,而且並不是因環境的改變才造成這種結果,其根本原因乃在於眾生的行為自己趨向惡劣之故。
進一步講,以往不僅人與人之間,甚至部落與部落、國家與國家之間都能和睦相處、平等相待。如今的情形卻恰恰相反:世界上很多國家、地區之間都在爆發沖突,到處硝煙彌漫、戰火紛飛。所謂的和平年代也並不和平,即便是同一集團內部,其成員國之間也會因各自的利益矛盾而勾心斗角、暗動干戈。與此相應,社會上也很少有人能真誠相待,大多數人在相互交往中都是互相戒備、互相損害。整個人群中到處都彌漫著爾虞我詐、惡意中傷的氛圍。對此,我也生起了強烈的厭煩心。
另外,古人的視野、胸襟也要比現代人開闊,絕不會因區區一葉或一利而障蔽視線。所以他們的舉止超脫、豁達,甚至對怨敵也能夠容忍。而今人則往往將芥子般的利益視若泰山,以至父子反目、師徒結怨。每當見到這樣的惡劣行為,我就不禁生起厭煩之心。
以往在遭遇災難之時,大家都能相互幫助、共度難關,並借此忏罪積福、清淨業障。而現代人卻因為種種理由,經常為一已私欲之滿足而造下無邊罪業。在這樣的大氣候下,賢善行為就像消散在天空中的雲朵那樣,已難尋蹤跡。我對此也生起了強烈的厭煩心。
再從人格方面衡量,在古代,大公無私、兩袖清風的官員多得數不勝數,哪裡像如今的藏地,能全心全意利益眾生的人已如白日星辰般稀有難得。一些官僚為了達到小我之目的,往往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在他們心中,除了裝滿個人私欲外,一無是處。唉!如今的人們都在為自己的利益奔波忙碌,這個世界真是令人傷心難過。
更讓人難過的是,現代人還時常口是心非,心中的真實想法與實際行動,往往與口頭的冠冕堂皇背道而馳。比如有人熱情地邀請你到他家做客,但內心卻並不希望客人出現;當他很慷慨地聲稱要贈送別人名貴物品時,實際上卻一毛不拔,吝啬透頂。每當我看到這些人間丑態,就不禁生起厭煩之心。
而古人無論面對任何人,基本上都能夠平等、謙遜、虛懷若谷。即使在日常生活中也言行謹慎、恭謹行事。至於弟子在上師面前,那就更是畢恭畢敬,他們時時刻刻都想方設法令上師生起歡喜心。然而今人卻勇於為少許利益就不顧因果,即使為此落得個身敗名襲、惡行累累也在所不惜。
此外,古人也願意聽取別人的不同意見,接受他們的忠告。今人卻對這些逆耳的忠言無法容忍,只願聽到一片贊美之聲。許多人一旦受到恭維,便如飲甘露,心中欣欣然忘乎所以。如此一來,自己對自身與周圍環境的認識,便會距離事物的真實面目越來越遠。我對此也不由得生起厭煩之心。
如果再從智慧的角度來對比,則古今之間的差距更不可同日而語。當古人對某件事物要作出判斷時,他會首先依賴佛法的標准,其次才參照世間法。要知道,一個人能夠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運用佛法的智慧去觀察和抉擇,對一個人的人生與事業該是多麼的重要!然而今人卻盲目地聽從自己的私心與他們的分別見解,更談不上運用佛法。像這樣連世俗生活的常識與道德都不具備的人,又怎能不造下無邊罪業呢?我對此也同樣生起強烈的厭煩心。
全知麥彭仁波切曾特別強調:無論我們從事任何事情,事先都必須運用智慧觀察。如果自己缺乏這方面的能力,那就應該向具有頭腦的人請教,在權衡得失之後,方可付諸行動。對修行者而言,若欲成辦某種事業,則一方面應在上師面前詢問討教,同時祈禱三寶加持;另外還要自己認真分析、反復思考,才能做出最後的決定。只有這樣,他的選擇才會被稱為明智,才能夠避免自損損他。相反,如果處處以自我為中心,獨斷專行,不經觀察就隨意行事,那不僅所做之事很難成功,還會為自己帶來無窮後患,並最終把自己導向痛苦之源,只落得個心中懊悔不已的結局。
同樣的道理,國家大事如果不經過協商和研究,也會造成處理不當的後果,類似的例子在人類歷史上隨處可見。如果當權者唯我獨尊,容不得他們的半點意見,那肯定會為其治下的人民帶來巨大災難,世界上許多國家都是由此走向衰亡的。反之,如果一國之君能夠胸襟豁達、禮賢下士,處理問題的時候集思廣益,則可成就許多利國利民的大事業,其國這會變得更加繁榮和昌盛。例如當初藏地在修建布達拉宮時,每天都有許多大臣聚集在一起周密策劃、具體協商,從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所以雪域藏地最為輝煌的宗教與藝術的結晶---布達拉宮,才經歷了歷史上的風風雨雨,至今還巍然屹立在世界屋脊之上,並時時散發出經久不衰的魅力!
以往的古人,正因為深解此中的奧妙,故而在行動之前無不深思熟慮、反復斟酌,以期達到最佳效果。今人卻行為魯莽、舉止荒唐,處理問題異常草率,甚至連最基本的思考也忽略過去。這樣的人,其所作為無異於愚癡之輩的行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事業則定難成功,日後肯定會追悔莫及。
今人不僅在人格、智慧等方面較古人卑下,若論及他們的本性,那除了“貪”字冠之外,更別無它種形容。現在的一些貪欲之徒,當他們不顧一切地攫取個人利益之時,那猶如饑餓的豺狼一般,根本不顧及他人死活的丑陋而凶殘的面目,讓我對之生起了強烈的厭煩心。
實際上,若要滿足每個人的內心願望,那你必須具有端正的態度和善良的心願,並且在這樣的前提下,如理如法地去行事,你的事業才會獲得成功。否則,即便取得一些暫時性的效果,也不可能維持長久,一切終將付諸東流。無垢光尊者這樣諄諄地告誡過我們,請大家一定仔細觀察自相續,小心護持正念,謹慎地取捨善惡。
總之,末法時代眾生的智慧實在是淺薄鮮少,其愚癡的行為如若廣為宣說,兩大阿僧祗劫也無法言盡!凡是聽聞這些惡劣行為,且對佛法具有堅定信念的人,都應當對空上五濁惡世心生厭倦,進而遠離塵囂,前行寂靜的地方去精進修持。
二、對不如法僧眾的厭離
以上只是大概宣說了我對當下世界的厭離之心,因為生逢末法時代的人們,如果不接受佛陀的教言,他們的行為方式便只能像如上所述的那樣,令任何一個正信佛教徒都難過而悲傷。這樣的話,人們的厭離心當然就會自然而然地生起。
其實不僅僅是普通世人的行為讓人看不到佛法的希望,就連僧團內部的人也往往心行不善。如若廣述他們的行為,我想大眾也會與我一樣,更對這個人世生起不可遏制的厭離心。
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不法之徒,他們無惡不作、劣跡斑斑,我對此自然深惡痛絕。不過有時我又覺得這一切也還情有可原,因為這些人從來就沒有福德資糧與機會去修習善法,因而根本也就不可能懂得取捨善惡。這樣的話,造下罪業當然也就是必然的了。而某些出家人的行為不能合乎教規,這就令人不可原諒了。因為他們畢竟學習過真正的佛法,也通曉戒律,故而一旦破戒就純屬明知故犯。但我恰恰多次看到他們那令人大失所望的舉動,這就讓我不由得生起厭煩之心。
這些所謂趨入解脫大道的人,是多麼可憐、可鄙,正是他們自己的丑惡行徑,才使佛法進入末法時期,並且破壞了佛教在世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對此,我無法不生起厭煩之心。以下我要敘述的內容就與此相關,希望大家能夠認真谛聽。
究竟安樂的根本---釋迦牟尼佛的教法,現今在人間弘揚已接近的尾聲了,此刻正是正法隱沒前最為危險的時期。正如古德世親論師所言---世尊已入滅,無數高僧大德也相繼圓寂,不尊重佛法的曲解者(分別尋伺者)開始摧毀佛陀教法,真正具足菩提心的人可謂鳳毛麟角!
賢劫千佛將要示現成佛的地方---印度的金剛座,其所在地的菩提迦耶和附近的大城市,當初,佛法之興盛猶如日上中天。但如今也無可奈何地歸於覺寂,人們再也無法見到昔日那種輝煌的景象。至於釋尊降生、苦修、成道乃至傳法的諸多聖地,也已面目全非。
譬如釋迦牟尼佛居住了二十四年的捨衛城,當年曾是古印度一座繁華的大都市,現在卻連一間佛堂也沒有留下,僅僅剩下僧眾寮房、比丘尼經堂等幾處遺址。此外,佛陀涅磐處如今也只遺留下一個小土堆,涅磐像也是由泰國與日本的信眾日後所造。而在世尊曾講經說法的王捨誠、廣嚴城、靈鹫山,現在我們已根本無法再尋找到佛法的蹤跡。至於那些眾多天人居住過的地方,如今也大多變成一堆堆黃土,許多佛陀轉法輪處的佛塔也不復存在。
歷史上,印度以金剛座為主的無數聖地曾慘遭外道蹂躏,許多地方至今仍被他們占據,情形十分可悲。在古代,異教徒如盜匪一般的軍隊,曾計劃摧毀金剛座的全部佛塔(佛陀圓寂後不久,由阿育王在此建造,龍猛菩薩又於其上加造。),並砍倒佛陀成道於其下的菩提樹。幸而有內道居士將菩提樹的樹枝暫時轉移到斯裡蘭卡,又將佛塔將埋洞中,這才勉強躲過劫難。
本來,作為釋迦牟尼佛教法的發祥地,以及古往今來無數高僧大德弘揚佛法的道場,印度的佛教應當極為興盛才對。但諸法無常,世間的一切往往事與願違,如今那裡真可謂物是人非。目睹此情此景,不由得令人唏噓感歎,心中生起無限悲涼!
不過,與其要在外道身上找原因,還不如反觀自己。回過身來,我們就會發現,末法時代的種種征相,其實更多的還是體現在出家人身上。例如有些形象上的出家人,打著大活佛、大阿闍黎、大和尚的旗號,但他們自诩的標准,不是來自以佛法修證層次為宗旨的判斷,反而膚淺地認為只要擁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就能成為高僧大德。在他們心目中,甚至嗓音悅耳也成了當法師的資本。這些人從不聞思修行,也不具備些許功德,有的甚至連最基本的佛教常識也弄不清楚,常常表演一些將五方佛誤認成“可憐如來”等的笑話。他們的行持在令人忍俊不禁的同時,又不免讓我們為佛教的前途黯然神傷。他們這些人,僅僅是身穿了一身出家衣服而已,根本就不擁有與之相應的智慧。
然而,越無知的人卻往往越加傲慢,當他們有幸見到真正的高僧大德時,非但一絲恭敬之心也不能生起,還狂妄無禮、目中無人。這些人表面上削發為僧,似乎捨棄了塵世的小家,實際上卻在建立和維護另一個更大的名利之家。他們的心念仍舊覺湎在世俗的事物當中而不能自拔。看到這種迷亂的現象,我也不禁生起了厭煩之心。
其實據佛經記載,早在迦葉佛時代,就在一個人的夢中曾出現過一頭大象,它的身軀已經飛出窗外,尾巴卻遲遲不肯出來。這個故事暗示著釋迦佛教法的末期,出家人雖然身體出家,心中卻仍然保留著從事世間八法的願望。
無垢光尊者就不無遺憾地指出過:如今真正具足法相的善知識可謂少而又少,如理如法的行為反倒成為眾矢之的。很多寺院已類似於在家人的社區,與喧囂的鬧市毫無區別。作為佛教的道場,寺廟卻不具備聞思修行的條件,這樣的寺廟中安住的“法師們”,既無弘法利生的事業可言,也不護持清淨戒律,我們對此都應當生起厭離。
同時,有些未破戒的比丘也僅僅流於形象上的護持淨戒。他們雖然天天在積累資糧,而內心裡卻仍幻想得到今生的名聞利養。這種人也不可能存在解脫的機會。還有一些人本來就沒有好好修持,卻自以為行持如法,特別喜歡在他們面前吹噓自己的善妙功德。看到這些人,我也只能心生厭煩。
對比他們,我便更加欽佩和仰慕我的根本上師托噶如意寶,我認為他老人家才真正具有大德風范。以常人觀點來看,他的財富不可謂不豐厚圓滿,但他本人卻一生過著清貧的生活---日常生活異常檢樸,有時候甚至到了缺乏食物的地步。但即便這樣,托噶如意寶也從不輕易享用他們的供養,而是像普通僧人那樣參加誦經,以獲得其中所應分得的一份財物。如果僅僅從表面上看,他老人家的一生可說是非常平凡,幾乎沒有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然而,其不凡之處也正在此---這正所謂寓偉大於平凡之間。托噶如意寶就是通過日常生活中的一點一滴,向世人展現了他嚴謹的作風和高超的境界。但你千萬別以為托噶如意寶是一個吝啬之人,在對諸佛菩薩的供養方面,他從不吝惜。僅以供類為例,在他一生中,平均每天供的燈就多達五百余盞!
但如今的一些所謂的高僧大德們,則不會這樣行事了。他們哪怕只做了一點點善行,也會想方設法加以鼓吹,借機提高自己在世間的聲譽。例如有人剛剛修建了一座佛塔,便對其又是拍照又是錄像,隨後就手捧照片跑到全國乃至世界各地去大搞宣傳。他會逢人就說:“大家快來看看哪,這是我一人建造的佛塔呀!”有的人甚至還會借機化緣,以便中飽私囊。針對這種悖離古訓的做法,無垢光尊者在《三十忠告論》中也傳講了一些教言。
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一些人,他們雖然脫離了塵世中的家庭,卻仍然在寂靜之處積累財富。也有人自以為戒律清淨,其實只執著於依食住行等細微處,對更加重要的方面卻滿不在乎。他們偷盜、邪YIN乃至殺害眾生,對待因果毫無正信,僅僅具備嚴持戒律的假面罷了。每當面對那些不懂道理的比丘,我都禁不住會生起厭煩之心。
那些自以為已經遠離紅塵,卻不懂得取捨因果、從不聞思修行的人,肯定無法得到戒定慧三學的功德,他們還會由此而五毒熾盛,經常處於迷亂散漫的狀態。更有甚者,個別僧人連四根本戒也沒有聽說過,但當別人問起時,卻大言不慚地說:四根本,我不知道,有個三根本可能是上師再加護法神吧!如果一個人出家修持淨戒,卻連一點佛法方面的智慧也沒有得到,這就猶如天鵝在水中嬉戲,羽毛卻沒有沾上一滴水,實在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
還有人一旦皈依佛門,便認為自己已經趨入了佛道。其實他既不具備正知正見,也不具備出世間的智慧和廣大的慈悲心,只是獲得了表現上的身份而已。這樣的人,甚至對上師三寶的信心都不堅定。每當見到這種自欺欺人的佛教徒,我都會生起強烈的厭煩心。
而我們學院中的一些堪布、活佛(色達喇榮佛學院),在智慧、慈悲、戒律等方面都可謂出類拔萃、堪為人天楷模,無論就品格修養還是出世間的成就而言,他們都非常優秀,這在整個南贍部洲也希有難得。然而他們一旦到了其他地方,卻根本得不到應有的尊重。以前,我也曾安排一些德才兼備的大堪布前往藏地各大寺院。但這些寺院中的僧人們對他們卻並不重視,致使這些大堪布、大活佛連一般寺院中方丈的地位也無法獲得。現在的世人就是這樣愚蠢,他們不懂得敬重那些具有智慧而又戒律清淨的善知識,卻對虛偽狡詐之徒倍加信任,這種現象令人非常遺憾而痛心。正如至尊米拉日巴對日瓊巴開示的那樣:“在藏地,智者不會受到恭敬,愚者卻倍受擁戴;了義的佛法不會受到重視,對不了義的法門卻備加奉行。所以,你應當努力追隨智者和真正的善知識,支尋求了義的法要。”如今,這樣的教誨對我們依然有效。
我還看到某些“金剛上師”並不悲憫攝受精進修行的弟子,反而貪婪地籠絡那些只知以錢財供養的追隨者。他們也從不善待禀性正直的人,只對虛偽狡詐之徒異常寵愛。如此覺溺於世間八法的“金剛上師”,讓人怎能看到正法弘傳的希望?
另外,現在還存在著以下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現象:對於生活清貪的智者,大家不僅不懂得尊重,反而嗤之以鼻、不屑一顧。而對於擁有財富的人,哪怕其頭腦愚鈍無比,有些人也會追隨著擁戴他們。有些活佛並不具備清淨的戒律、深邃的智慧和廣大的功德,僅僅因為他們擁有一點點財富,便立刻受到大家的敬仰,似乎錢財成了衡量他們價值的唯一標准。而此前的某些地位卑下者,一但其地位發生變化,或得到大筆財產,大家也隨即見風使舵,對他奴顏婢膝、交口稱贊起來!在這個末法時代,世人對智者不生恭敬,對愚者卻阿谀奉迎,看到這些可恥的行為,我當然要生起強烈的厭煩心。
世界上那些以各種因緣而富有的修行人,頭腦裡往往被悭吝的思想所占據。他們非但捨不得利用財物於有益社會人生與佛法利益之方面,更不會對貧苦者進行布施。正如龍猛菩薩所指出的那樣:“如果一個人既不享受也不布施,財富反而會成為痛苦的源頭。”當這些人臨近命終之時,恐怕將身無所剩,只能以惡業隨身了。每當看到這些守財奴般的出家人的行為,我也只能對之生起厭煩之心。
可以想象,在這些人短暫的一生中,從早到晚都在辛苦忙碌,不停地積累著財富。如此沉浸於貪欲的游戲中,將日甚一日地遠離真正的快樂。華智仁波切曾經說過:“擁有一條茶葉肯定會擁有一條茶葉的痛苦,得到一匹馬的同時,自然也得到了一匹馬的煩惱。”他在《大圓滿前行引導文》中還指出:“擁有百數以上羊只的主人,必將墮入一次地獄。”因為得牧場中的牦牛、山羊若造下罪業,其主人也會得到相應的果報。其實,一個人的快樂程度與他所擁有的財富之間,並不存在任何必然而直接的因果關系,作為修行人,我想我們都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在如今這個迷亂的年代,卻總有一些所謂的修行人沉迷在世間法當中,行為與普通在家人迥然無異。我對此無法不生起強烈的厭煩心。
要知道,以上我所指出的種種過患,可謂滿目皆是、令人觸目驚心,縱使歷經數劫也不能完全道盡。目睹了不如法的出家人的這些行為,我們更應該遠遠避開這些相似的出家眾,前行寂靜的處所,去精進修持勝妙的佛法。
前面我曾經講過,有一些在家人並未聽聞過佛法,也從來沒有修學過戒律,因此,在日常生活中不知取捨因果,也還情有可原。但有些人明明在善知識面前聽受過這些道理,卻不能身體力行,還要終日散漫放逸,這的確讓人心生厭煩。假若一個人不能認真地守持戒律,並且明知故犯,其過失會較通常不知而犯者更大。相反,如果造下惡業之後,心中能生起強烈的忏悔之心,則過患也會相應減小。因此,當我們理解了佛法中因果不虛的道理後,當力爭不造新惡業,且厲力忏悔已作的惡業,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趨入菩提大道,走向解脫。
然而,如今世人的許多行為卻實在是荒唐可笑,令人難以接受。有些人道貌岸然地講經說法,其實他們的自相續根本沒有得到調伏。不僅如此,他們還會通過各種方法毀壞他人的相續,對別人造成極大損害。有些人雖然也懂得一些因果法則,卻經常享受世間五欲,五毒煩惱異常深重,他們喜好殺生、邪YIN、絞盡腦汁欺诳他人。而當自己有了過失時,便想方設法瞞天過海;如若別人犯下錯誤,則竭盡譏諷嘲笑之能事。他們的言語和行為,與佛法的教義背道而馳,只能為眾生帶來煩惱,每當見到這樣的修行者,我都會生起強烈的厭煩心。
我們還會時常碰到這樣的一些“金剛道友”:他們於佛法和有意義的事物漠不關心,卻特別擅長挑撥離間等小動作。一旦見到別人享受安樂就會妒火中燒,卻從不知隨喜眾生的功德,真乃一群無慚不愧、極不可靠之流。他們自己沒有能力成辦任何事業,卻對他人要求極高;有求於人時便慈顏上向,事情過後則形同陌路。這種人的品格極不沉穩,性情也游移不定,品行賢善的人都不應與之交往,否則只會近墨者黑,使自己也於不知不覺中隨順起他而招致墮落。故而,當我一看到這樣的小人,立即就會生起強烈的厭煩心。
還有些人自以為精通顯密教法,大言不慚地吹噓自己已通達三藏。但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相續中根本不具備慈悲心,嫉妒心與嗔心卻像烈火一般熾盛。這些人雖然心高氣傲、好為人師,但如果以《佛子行》的要求同他的行為兩相對照,就會發現,他連其中一條都難以做到,更談不上以自己的安樂交換他人痛苦,或者縱遇命難也不殺害眾生等境界了。這種人還極易被嫉妒的火焰灼傷,每當見到別人擁有廣博的學識、誘人的財富及崇高的地位,就會嫉火中燒,痛楚難忍,就如同某些女人見到其他女人容貌出眾,就會感到氣憤和沮喪那樣。他們其實並不是名副其實的修行人,每當見到這些人,我也不由得會生起厭煩之心。
還有些高傲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對佛教義理的認識本來就存在著很多漏洞,但他們反而認為自己是持藏法師(精通經律論三藏)。其實他真正是孤陋寡聞,根本不清楚自宗與他宗觀點的同異之處。這樣,即便是當他在造論講法之時引用了一些教證,其中也難免會攙雜進自己的大量邪見、分別念。另有一些人尚且不能理解佛經的甚深意趣和高僧大德言辭的密意,就貿然提出質疑,乃至前往辯論,如此一來則很可能造下極大罪業。例如,當年薩迦班智達曾在其所著的一個論典當中,提出並不存在捨利子的觀點。他說即使是高僧大德,圓寂後也根本不會有捨利出現。但是當他本人圓寂之後,其遺骨上卻出現了很多佛---即捨利子。智慧淺薄的人肯定會由此斷定他所造論點有誤,其實作為凡夫,我們又怎麼能理解聖者的密意呢?
作為業障深重的薄地凡夫,我們幾乎無法領會聖者教言的究竟涵義,但是,我們可以通過後天的學習去努力接近聖者的智慧。因此,寧瑪派弟子應當重視全知無垢光尊者和麥彭仁波切的殊勝開示,這才是我們努力的方向。與此同時,我們也不能因此便認為只有自宗的觀點才是唯一正確的,其它各宗觀點通通存在瑕疵。這是因為高僧大德的密意深不可測,他們為了適應不同根器的眾生,往往從各種角度方便诠釋佛法義理。如今,的確有一些人在沒有真正理解無垢光尊者教言的前提下,便盲目指責尊者的開示過於平淡,並不過人之處;另外一些人則在看也沒有看過的前提下就人雲亦雲,隨聲附和。我們真應當悲愍這些眾生,他們或者自以為是,驕慢自傲;或者放棄自己的頭腦,盲從他人,其行為是多麼的愚蠢無知。具有正信之輩則應通過各種不同的學習、思考方式,去盡量理解這些教言,久而久之,自己頭腦中就會形成一個較為清晰的輪廓,才會真正認識到無垢光尊者無論是著述還是生平,所言所行全都符合佛陀教義。同樣的道理,對於麥彭仁波切無與倫比的智慧,我們凡夫也不可妄加揣測。他是一位真正的大成就者,在他圓寂之後,其捨利子當中的一顆幻變為文殊大威德金剛像,這在有關資料中有明確記載。像麥彭仁波切這樣的金剛上師,無疑是得地菩薩再入娑婆,以其悲心願力再來度化眾生。我這一生中,隨身隨時帶有兩位大師的捨利,一位是全知麥彭仁波切的,另一位則是列繞朗巴大師的,我堅信他們都已證取了最高境界。
說到這裡,我又想起了幾則關於無垢光尊者的小故事。在尊者所處的年代,一些有無智慧之徒在看到尊者表面的行持後,就妄加議論說,尊者不能隨順他人、和合上下;另外,生活也一貧如洗;還有就是居無定所,故而常對眾生及輪回生起厭離之意。事實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嗎?從一個更深、更高的角度去看待尊者的這些所謂“缺點”,則它們全都反映了尊者真正的悲智之處。他不隨順世人的原因是:與他同時代的那些世人當中,充斥著很多無恥之徒,他們虛偽而又狡詐。如若隨順這樣的眾生,那豈不是在隨順他們的惡業?臨終時必定會追悔莫及、速墮惡趣。
而關於尊者的生活貧困問題,更可見出世人的愚昧與短視:眾生被輪回的繩索緊緊捆綁,究其原因皆是因無明而起的貪執。特別是凡夫的種種痛苦,大多擺脫不了錢財的干系。永無魇足地追求財富,會使一個人的貪心不斷增長,並最終成為惡趣之因。然而可笑可悲的卻是,黑白顛倒的末法時代,像尊者所過的那種無貪無欲的清貧生活,反倒成為了他的過失,還要遭到世人的攻擊,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至於對尊者的最後一個曲解,倒是恰恰可以呼應現今人們的種種心態。當人們對世間八法無有任何厭離,只是一味沉溺其中,那麼他們何來機會去脫離這輪回的火海?尊者正是因經常觀修無常才斷除了對現實的貪執。我們也只有依此才能日益淡漠對於世間的貪念,內心也才能生起迫切而無偽的出離心。
對於尊者這樣的修證境界,凡夫有幾人能了知呢?但他們那滔滔不絕謗法、謗聖的口卻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息。
一般來講,其有智慧的人可以通過觀察一個人的言行獲悉其修證境界,普通人則以觀察其圓寂時的瑞相或靈骨捨利,推知他的成就。無論如休,當我們了解了某位上師的生平事跡,或者確認了他的修證之後,都會對之產生無上信心,絕難退轉。所以,不論愚癡之徒和不懷好意的人對麥彭仁波切如何誹謗,我也決不會就此退失對他老人家一絲一毫的信心。不管怎樣,通過這些寧瑪巴的大成就者、歷代傳承上師的示現,我們對自己的宗派以及祖師一定要生起定解,這一點對每一個寧瑪巴的修行人來說都至關重要。
無垢光尊者曾指出過,作為一名真正的修行者,必須通達佛法教義、廣聞博學、具有甚深的智慧。不光只他一人如此宣說,阿底峽尊者和宗喀巴大師也曾這樣提倡過。而一個人若真要達到這種程序,則必須吃透三藏。不惟如此,他還需要把大乘、小乘,以及各個宗派的經典、論典,都視為無比殊勝的教言來加以學習。只有這樣,他的所見所聞才能夠圓滿無礙。否則,一個人的頭腦肯定會被狹隘偏見無情遮蔽,並進而生起傲慢之心。比如有的修行人,竟然說什麼蓮花生大士的開示不正確,或者某某大成就者所造的儀軌不合理等等。作為一句薄地凡夫,你有什麼資格對蓮師等大成就者橫加指責呢?每當見到這樣的人,我都忍不住會心生厭煩。
目前,還有些人自以為能寫出殊勝的論典,其實他對所造論典必須依據的經典一竅不通,這樣造出的所謂論典本身能具備什麼教證、理證呢?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其實只不過是為了追求世間名譽而已。這種急功近利的行為真可謂膽大妄為、厚顏無恥。如果真要造論,那它的前提必須是精通經典,比如要成就一部戒律方面的論典,則至少要精通與戒律相關的律藏內容才可動筆,否則就無異於欺世盜名、害人害己。
還有人尚且不能通達三轉法輪之密意,便自诩是名聞遐迩的上師。其實,作為真正具有智慧的佛教徒,必須了解第一轉四谛法輪、第二轉無相法輪,以及第三轉分別法輪的究竟涵義,並進而洞悉每一轉法輪的了義、不了義的差別。當年宗喀巴大師曾特意撰寫《辨了義不了義論》,其中對了義與不了義的佛教教理闡述得十分清晰。相反,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縱使洋洋灑灑,下筆千言,也會漏洞百出,錯解佛意。
在這方面,我本人也寫過諸如《直指心性》等大圓滿竅訣方面的論典。不過,我一直認為,就我自己的修證而言,可謂並不具備選論的法相與資格。我這樣做的目的主要是借此同麥彭仁波切的金剛語句締結法緣,於自相續中播植善根,並非要籍此僭越前輩。雖然我在此前也向大家傳授過大圓滿的諸多修法,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認真聽受前輩高僧大德所遺留下來的金剛句,並按照他們的指導具體加以行持,這才是我們修行者真正應該作的。
在眾多的出家僧眾中,有許多是屬於不能如理如法聞思修行的可憐人。這種人又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對佛經、論典只知其文不解其義;另一種人雖則已了解了佛法的奧義,但卻不能按照要求如理行持。例如有人雖擅長講解小乘經典,但其本人卻連別解脫戒所特別強調的出離心都不具備,這樣一來,對經典的诠釋又能帶給本人什麼樣的實際意義呢?就大乘行者而言,若自相續中沒有具足菩提心與空性正見,即使將中觀和《入行論》講得天花亂墜,也只能是一紙空談。同樣的道理,密乘當中等淨無二的見解至關重要,如果頭腦中對此不求甚解,僅僅借助語言傳講眾多的金剛乘法要,最終也是徒勞無益。因此,如果不具備相應的智慧,自相續與佛法的關系就如同空谷回音,講得再多也只能是鹦鹉學舌、照貓畫虎。
如果從究竟意義的角度來講,無論顯宗、密宗,所有教法都能夠融通無礙;藏傳佛教中的四大體系的見修行果也同樣殊勝而圓滿。當然,我們寧瑪巴自宗的大圓滿所攝諸法,肯定也能將修行人帶往最終的解脫境地。
目前還有這樣的一類人,他們從未依止過任何上師,也沒有經過實際修持,但卻敢公然向他人兜售“佛法”。這就如同自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閉上眼睛胡亂摸索,卻還要別有用心地“引導”他人一樣。如今,這種貌似大德的法師已充斥世間,他們自欺欺人,信口開河,並將無數信眾引向歧途。
還有,作為一句虔誠的信徒,我發現現代人對佛陀的真實教義從不給予重視與大力護持。相反,當他們在進行講、辯、著的同時,他們最珍愛的只是自己的分別念,幾乎從來不以傳承上師的言教作為依據。
本來輪涅所攝的一切諸法,都是自性清淨並且遠離一切有無是非的大空性。而佛陀所傳講的,實際上也並未偏墮、傾向於任何一方,具緣、具信之士均可擇一相應法門直下修習。故而,無論內道任何派別,都應秉承佛陀之言教,不可畫地為牢,執著某種法要是唯一至上之法要,並由此作出種種自他之分別。修行人亦不應將某位上師執著為專屬自己的上,或因門派之爭拒絕承認及聽受其他大善知識的甚深法門。目前,廣泛地弘揚於雪域藏地的內道體系,無一不符合佛陀教義,它們只是在如何成就暫時與究竟解脫之教理及修證方面,顯現上不盡相同而已。以現有的八大主要教派而言,其創始人均為登地以上的聖者,只因所需調化的對象千差萬,故而顯現的教法才呈種種互異之色。它們針對眾生的不同根器,借種種善巧方便,引導與之相應的眾生趨入菩提大道。例如寧瑪巴祖師蓮花生大士和貝瑪莫扎尊者,均留下眾多如意寶珠般珍貴的修法竅訣。這些竅訣與宗喀巴大師、米拉日巴尊者乃至薩迦班智達等諸聖者所傳教法,其究竟意趣並無不同。
然而,總是有少數人在未了達究竟密義的前提下,便自以為是地執持自宗觀點,毀謗他宗見解,這種狹隘而愚蠢的行為早已背離了菩提大道。還有些人認為自己所修之法,其殊勝處超越所有宗派,只有自己才真正掌握了佛法的全部教義。不過稍具頭腦的人一看便知,他的修法只僅僅類似於沐浴清潔,其實質內涵無論如何也不會超過事部、行部的外續部修法。這些可憐的增上慢者智慧鮮少、淺薄無知,猶如視己法為黃金、他法如糠秕的婆羅門那樣目空一切。其實,佛陀所傳顯密各宗都同樣正確,根本沒有優劣之分。每當我看到這些分別念極其嚴重的“法師”,都會生起厭煩之心。
還有些人沒有經過詳細的觀察、思考,便盲目趣入佛道,這些人一般很難得到真實功德。本來,歷史上諸多聖賢所傳法要均無比殊勝,相互間並無悖謬之處。只不過行者相續有所不同,故而,並非所有法要都能與自己相應。因此,在我們具體接受某種佛法體系之前,必須依靠自己的智慧進行辨別、取捨,謹慎抉擇後方可實際修持。
眾所周知,全知無垢光尊者和榮素班智達是寧瑪巴所有傳承體系之無上教主。然而以我本人的因緣來看,我卻對麥彭仁波切教言更具信心。雖然就本質而言,麥彭仁波切教言的殊勝加持力與其他祖師大德並無差別,但因與自己相續能夠時時相應的緣故,我對他老人家便顯得特別執著。每當讀到他老人家所寫的金剛句,我都會立即生起強烈的信心。再如米拉日巴尊者當年曾於克龍陽登座下聞法,上師對他講:“我的大圓滿法是一生成就的大法。晝思維即是晝成就;夜思維即是夜成就。”但因米拉日巴心存傲慢的緣故,他的修持並未取得如上驗相。上師於無奈之中,只好向他介紹瑪爾巴羅扎瓦。而當米拉日巴一聽到瑪爾巴上師的名字時,便立即生起說不出的歡喜,以至全身汗毛直豎,淚如泉湧,剎那間就斷盡了心中的所有分別念。後來,他想盡辦法來到瑪爾巴上師的身邊,恆時依止、精進修持,最終取得了大手印的最高成就。因此,當我們在具體接受某種傳承體系之前,一定要審慎觀察此傳承是否對應自己根機。一旦確定了自己的修學法門,便要一門深入下去。真正登堂入室之後,即使是其中的一個偈子,了達了它的內、外、密的密意後也會對自身產生無窮利益。當然,這一切都要求我們在得到法要之後,一定要著手精進修持,方可現出功效。
然而,了生脫死的智慧雖然恆時存在,有些人卻不願捨身求法。他們因貪戀此世人身之種種所謂妙欲享樂,而發願來世再行修學,這種做法實在令人扼腕痛惜!如今,我已將甚深的大圓滿法傾囊傳授,蓮師、貝瑪莫扎、無垢光尊者以及麥彭仁波切等歷供傳承上師的珍貴教言,我也對大家和盤托出,這正是修法的大好時機,萬萬不可借口將修法希望寄托於未來,而當下與這些殊勝法要失之交臂。古人雲:“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故而我們不要為自己放逸的行為文過飾非;也不要以前世造過如山的罪業作為不能證悟之借口;更不可妄說什麼今生不具備證悟的條件,留待來世再努力參學吧。我們每個真正的修行人都應當發願:即生一定要證悟大圓滿!
目前還流行著這樣的一種觀點,即認為大圓滿的不共根器在修證達到一定境界之後,就可以放棄一切勤作行為。就究竟密意而言,此乃針對大圓滿的不共所化,亦即一生成就者而宣說的無修之修法。至於其他的一般密宗行人,顯而易見,則並非各個都屬於頓悟根器,這些人就必須依賴精進地行持善法以獲證悟。
同時,世間上居然還存在著這樣的傳言,說什麼聽受大圓滿竅訣之後禁止讀書、誦經,不可以聞思佛法......對此,若是上根利器者,不妨如是行持,但也絕非如傳言所謂什麼“禁止”修持之類。只不過對他們而言,一悟頓休而已。如果其他人也盲目效仿,則必墮深淵,因他們根本不具備頓悟的能力。如果也耽於斷空見,則出離生死定當無期。佛經中也一再指出,依貪嗔癡所生之業即為惡業,不依貪嗔癡所生之業即為善業,只有證悟空性才是斷除三惡業的根本智慧。許多傳承上師花費畢生精力勸誡眾人,在精進修持無上大圓滿的同時,還要行持善法,比如麥彭仁波切在《二規教言論》中就對此多有述及。所以,當我們想真正契入菩提正道,就應當時刻觀察自相續。在沒有得到究竟證悟之前,一定要謹慎取捨善惡,做到黑業、白業了了分明。
一般來講,大圓滿行人可借行持善法獲得暫時的人天福報,及至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並最終斷除輪回、究竟涅磐。若不行持善,這一切就無異於鏡花水月,所欲之事業永不可能成辦。本來,為獲得一切暫時的安樂,修行者一定要勤行善法;若欲獲證涅磐則必須依賴無有勤作的殊勝法門。故而我們應當雙管齊下,在勤行善的同時修持無勤大圓滿,如此一來,不僅解脫的把握較大,也較為安全。因為大圓滿雖屬無勤、無漏之法,但修行人若不具備相當境界的話,貿然斷除一切善行後的處境將會十分危險。因而對於大圓滿的七大希有句,十二金剛大笑之密意,我們每個人都應時常揣摩,細心領會,以便窺得其中堂奧。
還有一些人又墮入另外一個極端:在學法因緣具足的時候,卻又以磕頭、繞塔等勤作的方式去求得證悟。這樣做肯定會有無邊功德,但證悟大圓滿主要依賴的是行者對上師的無比信心,以及內在的精進,而不是單純依靠行為方面的勤作。所以,這種作法仍然帶有對法相的濃厚執著,我們每一個人也應時刻警惕。
如今,我們已有幸值遇了一切諸法的頂乘---無上大圓滿,這是大家多生累劫所積功德的顯現,對此,每個人都應生起無的歡喜心。無垢光尊者也忠告過後人,不要發願將來修學,而應立即著手修證,爭取一生成就。作為大家的上師,我雖不敢自稱已經證悟,或者修行境界高深,但自認為對大圓滿還是有一定的體會和見解的,因此總希望能把自己的修行體會與大家共享,讓大家也能通達它的甚深密意。不過令人遺憾的是,卻總有一些人對此持有偏見,認為我在公眾面前傳講的竅訣不夠殊勝,似乎我有意有所保留。實際上,不論我單獨對一人傳講,還是面對數千之眾,我講的都是一模一樣的甚深教言。除此之外,我不會再有任何隱瞞,故而希望大家一定要珍惜!
但是在這個末法時代,任何人修法也不可能沒有違緣,即便是接近登地的聖者,也會遭受種種困苦和挫折。然而,只要值遇障礙時不退失信心,堅定地祈禱上師三寶,做到不為外境所束縛,那就一定會得到相應的加持和庇護,從而迅速取得成就。
實際上,修行人的內心一旦具足正念,即使外境上有天魔外道的百般會倆也不會被其傷害,魔王波旬當年就曾在佛陀面前親口承認過這一點。從本質而言,天魔外道並不具備從實質上毀壞一個三寶弟子的能力,因而如果我們信念堅定,哪怕僅僅念誦一遍《普賢行願品》,都能遣除它們的無盡損害。以上這些,都是釋迦牟尼佛當年宣說的珍貴教言,作為後學弟子,我們必須相信這些金剛語,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老人家才是絕對不虛語、不诳語的真實語者。假如我們對此尚不能生起堅定的信解,甚至還要妄加懷疑,那就只能證明自己的狂妄、愚癡之輩了。
目前有許多修行人一旦在社會上擁有一點點名氣,便會驕橫、自以為是起來。他們會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一貫正確。因而不需要再接受任何人的批評與建議。這些人往往都是一些淺薄無知、名不副實之徒。而他們身邊一些盲目的追隨者,也大多是不辨是非之輩。現代人中的絕大多數都可謂愚昧無知,根本不具備區分智者和愚者的能力,能慧眼識人的實在是寥寥無幾。
在五濁惡世之所以會出現這些現象,完全是因為現在的人根本就不重視出家的內證功德,他們看重的只是一個師父的外表與名聲。日久成習,這些人當然就會失去對他人品質的判斷能力。所以世間人常常被人誤解,或是誤解他們;背離僧侶規則的非法之徒,卻常常被認為是無拘無束的證悟者;明顯的破戒行為,硬要被人們當作獨特的善巧方便;陰險狡詐者被認為具有很高的智慧;凶殘暴虐之人非要被當作渾身充滿英雄氣概;而惡意中傷他人、搬弄是非者,世人反交口稱贊他能言善辯、口才出眾......現在的人本身就缺乏聞思修,因而又怎能辨別善惡?
其實,衡量一個出家僧眾的標准只有一個,那就是看他內在的悲與智;他有無捨已為天下眾生的悲心,他有無證悟法界實相的智慧。可惜的是,世間人卻總是背離這樣的標准,有意無意地被愚癡之見所左右。每當看到這些,我都會心生厭煩!
這更加讓我想起了無垢光尊者的上師。當尊者年幼時,他非常擅長辯論,結果竟因此獨怒了許多敗在他手下的僧人。最終,那些人竟企圖將他從僧團中開除出去。這時的尊者只能無可奈何地要求父親帶自己回家。豈料尊者的上師卻對尊者的父親說:“你兒子是一位班智達,請你不要帶他回去。”並且還當眾禁止僧團開除尊者。最後,無垢光尊者果然不負其上師之望,成為寧瑪巴的一代宗師。可惜的是,像尊者的上師那樣具有遠見卓識的人,現在已越來越稀少了。
在藏傳佛教的歷史上,與此相反的例子也同樣存在:當所根索仁波切在求學期間,缺衣少食,生活十分艱苦,他於萬般無奈之中只好前往另一座寺院,去投靠自己的哥哥。但令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自己的哥哥竟是一位薄情寡意之人,他僅僅送給根索仁波切一塊大蒜,並且要他不要說出身份,以免他自己受牽連。想到同胞兄弟的手足之情都已是這番光景,根索秋扎仁波切在傷心而又無奈之余,便將施與的大蒜綁在腳上,一邊走一邊反復地自言自語:“我的哥哥不讓我說出我是他的弟弟......”
除去以上種種不如法之行為,現在還有許多表裡不一的修行者。例如有人開口閉口都不離無常,似乎他已將萬法的本性參透。實際上這種人卻牢牢執著諸法為常有,並終日忙碌於積累財富,其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得到今世的利益;另外有部分人則整天將慈無量心的悲無量心掛在嘴邊,但若詳細觀察其相續,我們卻難以發現他們有一絲一毫的菩提心。這些偽善之徒即使對叮咬自己的蚊蟲也不放過,往往按捺不住地要將它們立即拍死;還有些人經常說什麼人生如夢如幻,實際上他並未領悟其究竟涵義。看看他們追名逐利、散漫度日、完全沉湎於世俗事物當中的情態,我們就可了知這一點;還有的人尚未調伏自己的相續,便號稱已是具足法相的善知識,故而經常輕視、诋毀他人。他們甚至狂妄到還要觀察上師的所謂“過失”,並對持戒清淨的大成就者也進行種種歪曲和誹謗。這種人的行為狂放、無知、自造罪業,早已成為佛教內部的老油條。其思想就如同盛放酥油的牛皮口袋那樣冥頑不化、無法調柔。
而有些人在外在的顯現上,行持倒是比較精進,然而他們的內心境界卻不能與之般配。想當初華智仁波切在翻身上馬的同時,即可瞬間就觀想到七百位聖尊,其修證程度於此就可見一斑。我們當然也應在這方面要多加努力。例如頂禮的時候,就應將上師三寶及其他聖尊觀想清楚,單純貪圖速度快並不如法,這在《大圓滿前行引導文》中已有明確要求。此外,誦經念咒也應吐字清晰、發音准確。現在,有的維那師甚至不能標准地念誦一遍《普賢行願品》,這種現象真是令人非常失望。
還有些人只注重身、語方面是否清淨,也就是說他們只關心外在的威儀,卻忽略了內心的起心起念。這樣即就是他們說起話來再小心謹慎,內心也並無多少功德。這樣做就猶如一個人只關心洗臉、洗澡,以便使皮膚潔白干淨,但卻從來不懂得清洗靈魂一樣。其實,如果我們要真正進行清洗的話,首先應洗淨的便是自心中的貪、嗔、癡的種種妄念。否則,我們絕對不可能行持貨真價實的賢善行為,只能依靠一些虛假的舉止來掩飾內心的蒼白,這豈不是自欺欺人、表裡不一?
現代人往往還流於散亂,不能甘於寂寞,大多數人都喜歡到喧嘩的場所打發時光。如果日常生活中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大家也都會興致勃勃地議論紛紛。如果身邊有糾葛發生,人們便更加興奮莫名。所謂的安分守己者就躲在一旁隔岸觀火,而好事之徒則更會以說三道四為之推波助瀾。
龍猛菩薩在《親友書》中曾宣說了觀看聚會的過失,並要求大家應將身體安住於房屋中,自心應安住於身體中。華智仁波切在《自我教言》裡,也講述了作為一名行者應當時常安住一處的道理。然而,現如今莫說不觀看聚會,或者時常安住一處,就連大家講話時的嗓門也變得越來越粗大。其實,作為修行人平日裡應當心性調柔、輕聲慢語,千萬別隨意高聲叫喊。當然,如果遭遇災難或重大事件,則應另當別論。
提及出家人不能流於散亂,也許有人會反駁說,我們這裡聚集了這麼多的僧眾,能不散亂嗎?在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的眷屬更是多得數不勝數,這難道不也是散亂嗎?如此質問的人實則並不清楚散亂的內在根源---人數之多寡並非造成散亂的根本原因。如果心念容易為外境牽染,即便獨居深山,也會產生如是之過患。
現在,還有些人自認為是金剛上師,但他實際上從未修持過任何密宗儀軌,更談不上生圓次第的種種境界。不過他卻敢經常洩露秘密(所謂洩露秘密,是指於非法器前宣講密法),失毀密戒。有的人從未得到過密乘灌頂,也沒有聽受過任何教言,既無圓滿的念誦儀軌,更不了解密續部的究竟涵義,就輕率地向他人傳授灌頂,或行持其他密宗事業,這樣一來勢必對密法造成極大的過患。本來,根據儀軌要求,無論主修任何密法都必須將主尊的心咒念誦圓滿,同時還得閉關六個月。如果念誦尚未圓滿就為他人灌頂、開光,或者從事其他一些法事活動,這種行為則肯定不如理如法。無論是開光還是灌頂,都可求開光者及灌頂者將本法修持圓滿。
另有些人因主修魔王法而獲得了魔加持,並因此具備了些許能力,從此就開始攝受起弟子來。這些人雖然也可以治愈一些疾病,並讓其門下弟子獲取一些財富,或者得到其他一些暫時性利益,但卻永遠不可能使自他獲得究竟恆常之解脫。而且這種情況再進一步發展下去,便很有可能著魔著鬼,以致把自己搞得顛倒錯亂。就一般情況而言,修行人只要專心祈禱上師三寶,不必修持其他護法、神祗,就可成就所願。要知道,在我們賴以棲身的世間,或隱或顯的鬼神雖然多得難以計數,卻鮮見具有菩提心者。故而,修行人對他們決不可生起太大信心,更不能對其出世間的能力產生妄見。
也許有些上師證量非凡、境界高深莫測,但即使如此,他們在調化弟子時,還是應該在顯現上做到嚴格要求自他,並謹慎行事。過去的敦珠仁波切和阿寫喇嘛均是已證悟無上大圓滿的瑜伽士,像他們這類上師即便行持禁行也不會產生任何過失。但如果他們的某些弟子在尚未通達無有勤作的本性實義之前,即使身處在如他們二位一般的大菩薩面前,最好也還是要精研戒律並如法修行。否則的話,他們依然會墮入歧途。第一世敦珠仁波切在世的時候,他有一位弟子曾殺害過眾生的生命,但他卻還自我辯解說,是在以所謂無有執著的方式殺生。這種說法顯而易見是一種借口與誇飾。
一般而言,有些高僧大德往往因害怕為名聲所累,故而決不貪計個人聲譽,他們常常以苦行僧的面目調化眾生;而還有一些大成就者則會以種種利益救度有情。想當年,華智仁波切和貢珠雲丹嘉措都是著名的成就者,並且私交甚笃。當時,貢珠仁波切在石渠的弟子很多,起居坐臥如同眾星捧月一般,身邊的馬匹和其他財富也多得難以數計。有一次當二人共處時,華智仁波切對於貢珠仁波切的聲名顯赫及財福廣積心生厭倦,便對身邊的人說:貢珠雲丹嘉措如今已聞名遐迩,財富豐饒,像我這樣的苦行僧再逗留於此,恐怕會大煞風景,我還是走吧。貢珠仁波切在得知此事後,再三祈請華智仁波切能留下來。於是華智仁波切便以開玩笑地方式說道:“當初在西窮晉美土登南嘉面前聽聞佛法的時候,我們倆不但衣不蔽體,而且房屋簡陋,還要時常遭受眾人的欺辱。當時為了果腹,我們還經常結伴到外面乞討、化緣,這些事情不知你現在是否還記得?如今,你已成為著名的高僧,也不再需要我為你做什麼了,我呆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呢?”聽聞此言,貢珠仁波切無奈地解釋道:“你千萬不要這樣看我,有些事情,我根本就是迫於無奈而行之,實則絕非貪圖個人利益......”聽到摯友如此這般的回答,華智仁波切便報以理解的點頭贊許。
想想這兩位震古铄今的大德,一位以貧窮僧人的形象度眾,一位則以富裕僧人的方式饒益有情;再體會一下他們那無私的境界,相形之下,那些從內心深處貪圖名聞利養的人,又有什麼可值得世人敬仰的呢?
作為一個修行人,看到即便他人依靠非法途徑獲得大筆財富,過著奢華的生活,也不應心生羨慕---因為假如不能修學佛法,再好的世間妙欲也無意義。世間人經常誹謗具足淨戒、精進修持,但是生活儉樸的行者,說他們冬天要化緣,夏天也可化緣,認為他們是不折不扣的可憐蟲。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這個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卻仍然沒有忘記行持善法的人,才真正具足無邊的功德。試想一下,就連本師釋迦牟尼佛住世期間在顯現上也要托缽化緣,更何況其他的修行者?!因此,某些在世間被稱為有福報的出家人,如果不行持善法,又怎麼能算得上具有真正福德?而一個行持善法之人,當他以清淨心四季化緣時,誰又敢說他不是具有真正福報之人?
在這些把出家當成謀福利的人當中,他們所執持的教法,其教義無論與顯宗的經典還是密宗的續部均不相符合。這樣的教徒又怎能不令人疑窦叢生、望而生畏呢?
還有些人將自己內心的迷亂顯現誤認成光明智慧,把凡夫的分別念居然也當作了清淨法性。有些即使在修持無上大圓滿之脫噶的人,也會這樣誤入歧途。無垢光尊者和麥彭仁波切都曾鄭重地告誡過後學弟子,修習脫之前必須證悟自性本來清淨的面目,否則這樣的修習便毫無任何實在意義。
令人吃驚的是,現在竟然有許多人聲稱自己於某某境界中,親見了上師、佛像、本尊等境相。對於這種人,大家必須認清其真實面目,千萬不要聽任他們信口開河。也希望這幫妄語之人要警惕因果報應。
第一世敦珠仁波切住錫喇榮溝的時候,當地有一位名叫阿切桑給的修行者。他時而將帽子戴在頭頂,聲稱自己生有肉髻;時而又自言能夠飛翔。可當他真的從高高的房頂縱身躍下時,他又跌傷了身體。有一次,他又自稱自己擁有許多伏藏品,並要求敦珠仁波切予以鑒定。敦珠仁波切在看過之後,直率地對他講道:“這些並非真正的伏藏,你可能是著魔了。”然而,阿切桑給並不相信敦珠仁波切的話,他在堅持認為自己的“伏藏品”貨真價實的同時,又誹謗敦珠仁波切是因為嫉妒心理才否認它們的價值。以後,他又找到另一位大成就者鑒定“伏藏品”的真偽,結果是依然得不到認可。不過他仍然固執己見,不知悔改,直至後來遇到班瑪江參。在他的指點下,阿切桑給最終來到了蔣陽親哲仁波切面前要求再次予以鑒定。蔣陽親哲仁波切則善巧地為那些伏藏品作了簽字,同時要求他念誦一千萬蓮師心咒,說只有如此才可以顯示鑒定結果。在他按照要求將蓮師心咒念誦圓滿之後,他有一天忽然看到一句出家人應聲墜地,從此才翻然醒悟過來,並開始向真正修行者的方向轉變。實際上,阿切桑給當時確已著魔,他是依靠咒語的力量和蔣陽親哲仁波且的殊勝加持,才得以遣除違緣,恢復正常的。通過這個例子,我們可以得知凡夫所見的境界並不一定真實可靠,他之所以晝夜都見到諸佛菩薩的種種形象,不過是因為其風脈明點於外境方面有所顯現而以,這絲毫也不值得歡喜和誇耀。以後當我們也遇到這種情況時,千萬牢記切不可於匆忙之中,以自我吹噓心向他人喧稱自己已親見了上師本尊。否則這樣說就相當於徹頭徹尾的大妄語!碰到這種情況,觀察自相續的真實狀態才是最為重要的判斷方法。
總而言之,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了:作為一個修行人,他外在的形象可謂無足輕重,最重要的實乃洞悉自己內心的狀態。對於那些執著於外表的人,對於那些珍愛並相信自己分別念的人,我們應當懷著無限的悲憫之心,向他們指出這些深刻的道理。
現在,還有的修行者在自相續中沒有絲毫的慈悲心,卻借助憤怒修法降伏他人。這種所謂的“誅法”,只能與菩提大道背向而馳。
曾經有這樣一位出家人,他有一次到紅原縣化緣。當問及一戶人家的生活是否平安時,主人回答說:“很好!”孰料他聽到此話後,心中卻大為失望。因為假若此戶人家恰巧有親人去世,他就有機會為其念經超度,這樣他就可以得到一些財物供養。像這樣的修行者,心地是多麼邪惡!其行為必然會距究竟解脫越來越遠。
還有些人開口閉口說什麼宇宙萬法皆空性,宣揚內心,外境皆不存在,因果輪回亦復如是。其言下之意,就好像迷亂顯現中的眾生已經是佛陀一般。這些人還誹謗地道功德是不了義的法要,似乎他們已經完全證悟了空性,實則這群人不過是自欺欺人地墮入斷見而已。對此,無垢光尊者在《如意寶藏論》和《大圓滿心性休息》中都進行了專門破斥。雖然大圓滿的究竟心法中存在著本來無生的大空性境界,但這種大空性卻與斷見派的“空”有著天壤之別。這些人並不了解勝義谛中的空性和光明智慧,竟將斷滅空當作心的本體,在這種見解的支配下,即就是他們在精進修持,也只能獲得世間的有漏禅定,而不可能通達顯密最深教義。與此相反,有些人雖然不能闡述大圓滿的義理,但他們的內心卻已得到最高的修證果位,這樣的修持才具有真正的意義。而那些斷見派法師,雖然窮其一生在聞思修持,也不可能證悟聖者的究竟密意。如果他們再輕率地向眾生開示所謂猶如虛空般的空性---即將斷滅空見傳授給他們,相對於某些行者證悟甚深實相後的教導而言,他們的過患,也將猶如虛空一般無有窮盡。
這樣的修行人如若再不警惕,必將墮入否認空有不二的歧途而無法自拔---他們既不能證悟心的本性實相,因而對遠離一切戲論的法性本性一無所知;同時還不負責任地說什麼一切分別念均系於法身,故而勸告他人不要遣除這些分別念。這些口頭上宣講出來的內容,無非是他們自心的迷亂呈現。對此,無垢光尊者在《法界寶藏論》中,曾進行過專門的論述,而《大圓滿心性休息》中對法身與阿賴耶識之間的差別,也分析得條理分明。以往,我在傳授《大圓滿心性休息》時,已將覺性本體、覺性妙用所顯現的智慧,向大家闡述得十分清晰---假若所持分別念即是法身,那妙用和本性也將無法區分。
還有人根本不了解覺性遠離一切戲論的本質,他們反而將暫時的風心覺受執著為是究竟實相。這種人這麼見聞覺知下去,只會使自己的貪心增上;煩惱無窮,來世也必將墮入惡道。也有人對其他宗派的論典、續部、乃至佛陀教法概不承認,覺得只有自己所著、所傳、所修才舉世無雙。如今,像這樣的世間種種邪道也並不罕見。
還有人認為自己實修的證量非比尋常,他人聞思顯密經續實在是愚不可及。其實,在一切善法中,聞思的功德特別超勝。因為聽受佛法是所有功德之基礎,即使從頭至尾圓滿地聽受一切課,其功德也無量無邊---單憑這一點,就足以遮止轉生惡趣。喇拉曲智仁波切指出,誰若誹謗聞思,誰就不會踏上真正的解脫大道,否則,石女也可生子。薩迦班智達則認為,如若不曾聽聞教法,修行就不可能取得成就。故而,那些只願打坐參禅,不僅自身沒有深入了解教理之願望,反而將聞思看做修道障礙的修行人,他們的觀念實在荒謬。即使本師釋迦牟尼佛在成道之前,也於眾多善知識面前聽聞過教理,並發願恆時聞受佛法。如果不憑借聞思之路就能取得成就,那真正是天方夜譚了。
也許有人會對此心存疑慮:普賢王如來證得佛果、緣覺菩薩證得阿羅漢,他們均未經過聞思,那麼我們為何一定要特別強調它呢?懷有此種疑問的人,其實並不了解事物的本來實相。首先,普賢王如來是最上根利器者,無人可與之相比,其次,緣覺菩薩是最後有者,於多生累劫之中聽聞了無數佛陀言教,直至此生才最終成就,我們亦不敢與之相較。故而,作為因地凡夫,若想獲得究竟解脫,不依賴聞思還能依賴其他什麼途徑呢?那些除了修習禅定以外便一無所知的人,實際上極易陷入修法的迷途,因為如果不具備般若正見,那他們則不可能真正做到捨棄世間八法。所以,哪怕僅僅聽聞一句佛法,也具有無量功德。
然而時值末法,眾生剛強難化,行持善法都已成為對他人的苛求,更何況要求人們都深入經藏呢?縱觀世間的這種種現象,皆因眾生為宿世業力所牽,行動毫無智慧所致。
許多根性下劣之人,對上師苦口婆心的教誨也不能銘記在心,即使了解了佛法教義,仍然要屢屢犯下各種罪業。這些惡業的根源必須鏟除,否則就無異於出賣佛法,其過失可大過山王。要知道事物的發展往往出乎意料,少數人毀壞戒律,就有可能為整個僧團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因此,我們每個人都應謹慎行事,注意不要玷污上師乃至僧眾的聲譽!
如今,佛法的蓮花已經無奈地枯萎、凋謝,引人解脫的明燈恰如西山的落日,只留下一抹感傷的晚霞。而濁時眾生的無邊過患,卻猶如大海一般廣闊無垠、橫無涯際......
正因如此,我們才一定要發願斷除自身的種種貪執,趣向寂靜之地,修持甚深佛法。這樣,我們才能走向最終的解脫。而所有教法當中,唯有大圓滿的意趣最為深奧,成就最為速疾,加持力也最為殊勝。作為大圓滿的修行者,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善待這一手中的如意寶呢?!還有什麼理由支用各種污言穢行與骯髒之意去玷污它呢?!
三、對惡性弟子的厭離
要修學乃至證悟大圓滿,所有弟子必須依止一位具德上師,否則根本無有修成之處。而在依止上師的過程中,的確又會出現許多問題。因此,我早年雖然追隨過眾多的善知識,即使到今天也仍然對藏地雪域的諸多大德具有強烈的信心,但因唯恐在依止過程中出現種種過患的緣故,故而已不敢再像當年那樣前去求法。而我於下面將要講述的種種過失,即是屬於弟子眷屬們的惡劣行為,希望你們能努力斷除,否則就不可能從上師那裡得到多少加持與清淨傳承。
有一些上師對無量眾生發起廣大菩提心,發誓饒益天邊無際的一切有情。但怎奈現代人貪得無厭、欲壑難填。那些永不知魇足的弟子,對含辛茹苦傳授給他們佛法,並且對他們施予財物的上師,非但不依教奉行,就連內心也生不起恭敬之意。看見這些世間叛逆,我只能生起厭煩心。
有些人初見上師時尚能生起無限的歡喜心,能將其視為真正的佛陀。然而為時不久之後,便將上師等同於凡夫,及至最終,甚至發展到見到上師就猶如面對怨敵一般,心生嗔恨且在言行上對上師大加貶損。對於這種現象,大家一定要提高認識:在你決定依止某位上師之前,必須對他進行詳細觀察。一旦確定要真正依止他,就應下定決心,始終如一地恭順承侍,恭敬聽聞教誨。如若中途背叛、誹謗污毀,則必定會違反密乘根本戒,以致招來墮入金剛地獄這等不堪設想之惡果。
雖然真正的具相上師會殚精竭慮地培養後學,並千方百計地用佛法的甘露,清洗弟子無始劫以來的障垢,他們傳授佛法的恩德的確不可思議。然而,很多人對此卻滿不在乎。他們非但不能知恩圖報,反而要顛三倒四地擾亂上師的心,這些人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誹謗和損害上師,甚至連上師的眷屬(空行母、弟子等),也無法躲避他們的打擊和傷害。
有些頑劣弟子的相續中全無智慧,卻竟然大言不慚地向他們傳授教言。為了維護自己的私利,他們便開始對自己的上師心存嫉妒,進而言語不恭起來。還有些人憑空就認定上師對自己不好,以為上師的所作所為全都在針對自己,因而只要受到上師的一點批評,就會暴跳如雷。其實,作為一名具有智慧的弟子,當上師指出自身的缺點時,應當心生歡喜,因為這才是上師對自己最為殊勝的開示。任何一位上師,除了向眾生開顯解脫道之外,都不能代替弟子清除他們自己的所有罪障,也無法將智慧直接轉移到弟子的相續之中。釋迦牟尼佛就曾對四眾弟子指出過這一點,他說:“我如今已將解脫的大道開示給你們,而解脫與否就只能依賴你們自己了。所以希望大家都能夠客觀地評價自己,並精進修持妙法,不要對上師的批評產生任何邪見。要知道,離開上師的批評與指導,我們永遠不可能在菩提正道上邁出任何具有實質性的前地步伐。”
還有些人經常在師徒之間搬弄是非、挑撥離間,試圖造成上師與別的弟子之間的隔閡,以達到其個人的不良目的。如果這種人的陰謀得逞,那他必定會造下彌天大罪。
還有些業障深重的弟子,無論上師如何想盡辦法對他進行福慧的各種饒益,也無法令其心生歡喜。例如某位上師共有十名弟子,當他對其中的一個稍顯器重之意時,其余的九個則都會心生嫉妒,憤憤不平,尤其在尼眾當中,這類事情會經常發生。比如當某位尼眾對上師表露出較為堅定的信心時,其他人對她乃至此位上師就會另眼看待。甚至某位上師僅僅認一位尼古去燒一壺茶,也有可能使這位尼師遭到形形色色的誹謗。在這種嫉妒心泛濫的情況下,有的上師為了利益大眾往往付出了畢生心血,但就因為這些區區小事而橫遭誹謗,以致弄得名譽掃地,一生的心血都被無端踐踏。
還有一些做弟子的,對待上師非但不能知恩報恩,反而恩將仇報。在他們的心目中,上師攝受自己不但沒有功德,反而是一切過失之根本。如果哪一天上師對某位弟子說了一些不悅耳的言辭,或當面批評了幾句,弟子就會忘記上師以往對自己的教言,甚至將昔日如海一般的恩德全部拋到九霄雲外,心中只剩下對上師的憎恨與厭惡。這種品行低劣的弟子如何能不讓上師生起厭煩之心?
另有一些人則口是心非,他們表面上稱贊自己的上師睿智慈悲、人間少有,口口聲聲要將自己的身、口、意三門供養給上師,還說為侍奉上師寧可捨棄身命等等等等。然而如若窺其內心,就會發現這類人的相續恰恰與佛法勢同水火,無法調和。他們的行為與他們的誓言正好背道而馳。別說為上師捨棄身命了,就連從內心贊歎上師的功德這一點都做不到。我想這些人無論出家還是在家,都是些舌若蓮花的狡詐之徒。
而有些弟子就像吉祥天女身邊的黑耳一樣,煩惱特別粗大,其相續中的貪嗔癡一個比一個旺盛。他們將上師的教導棄之一旁,行為惡劣,意識鄙陋,只擅長以花言巧語粉飾己過。這些人經常誇誇其談、言過其實,說什麼自己正在斷惡行善,修行已近超凡入聖。實際上他們時時處處都不察己過,還對別人百般挑剔、惡意中傷。這些人最喜歡的就是胡亂猜測別人,並擅長揭露陰私、誹謗金剛道友,總是把某男某女可能已經破戒了等非法言詞掛在嘴邊。如果嚴格要求自己,則每一位修行都應都每日三省吾身之過錯,不應該、也沒有時間去目睹他人的種種越軌、犯戒之行。否則,自己的修行境界又表現在哪裡?
雖然有些人口頭上懂得應取捨因果,但卻從不落實在實際行動中,反而不知羞恥地踏上了奉行惡業的道路。例如初次受戒的人,一定要同異性保持距離,以便在心念尚不堅固的情況下能守持住淨戒,但總有些人對此要明知故犯。還有些人經常要殺死老鼠和其他小動物,對此我十分擔憂:假如連老鼠等小動物造成的所謂危害都不能忍受,如果有一天別人真的要砍斷我們的頭顱,那時我們又怎能處之泰然?此外,有些人在剛剛接觸時,其留給人的印象往往貌似上根利器。但日久見人心,漸漸就會發現,這些人實則並非公正善良之輩:他們不能行持善法;又拙於處理人際關系;既不能攝受有緣弟子,也無法調伏廣大眾生。這些都是五濁惡世時期的弟子形象,看見他們我就會生起厭煩心。
有些人心中並無主見,一旦外界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就會驚惶失措、六神無主,其行為就像水中的浮萍那樣,只會隨波逐流,盲從他人。例如有甲已兩人同時前往拉薩朝聖,已在中途改變了主意,想去五台山,甲便欣然同意;繼而已又要轉道前往深圳淘金,甲也不假思索地願意隨同。像甲這樣的人就是典型的人人雲亦雲之輩,也即所謂的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只會像風向標那樣隨風擺動。
有些人對待財物貪心極大,為了滿足個人私欲,他們可以變得令牙俐齒、巧舌如簧,口中全是些美麗的謊言。例如他在別人家裡見到一只精美華貴的碗,就會想方設法地據為己有,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他會對主人先花言巧語一番,諸如贊歎此碗做工如何精細、歷史如何悠久之類。其次再恭維碗的主人豪爽大方、品格高尚。繼而,他還可以舉出各種各樣的例證,用以說明自己同主人的關系如何親密,猶如自家人一樣。最後他就會信誓旦旦地立下誓言,說什麼假如主人將碗贈送給他,他日後定會對主人全力支持,甚至為報深恩不惜赴湯蹈火等等。其實,如果你信以為真的將碗贈送給他,他立即就會將剛才所說的話忘得一干二淨,哪裡還談得上報答恩德。
相反,如果有人急需一筆財物,被這種人得知後,則會千方百計從中作梗,大力阻撓。像這樣的人,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會心懷狡詐、面目虛偽,進而采取不可告人的手段。當他們自己希求某些物品時,就對他人恭維贊歎。反之,別人得到了某些物品,就會立即心生嫉妒。
有些人還常常被毫無意義的事物吸引,無論善與惡、世間還是出世間的法門都要嘗試一下,任何地方都要出入一番,甚至妓院、屠宰場和外道的法壇也不例外。還有人表面看來賢善、穩重,其實胸中頗有心講,其行為也是見風使舵、詭計多端,這些人的偽裝術爐火純青,簡直是一條不折不扣的變色龍。在別人看來他是品格高尚、戒律清淨的捨世者,實際上卻常常揭露他人的瘡疤,在人與人之間進行離間、誹謗,制造種種矛盾。在其卑劣的本質,最終會漸漸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有一些人起初誠實可靠,但禁不住世事浸染,日久也變得心地惡劣。古人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末法時代眾生的變化實在太快,今天還是忠厚善良之輩,明天就已變成了陰險狡詐之徒。
有些弟子自以為非常偉大,遇到具有功德的人也會嗤之以鼻、不放在眼裡。這些人處事斤斤計較、睚眦必報,對於別人的恩情卻從來不能銘記在心。甚至還有人恬不知恥地到處宣揚,說什麼上師對自己的恩德渺小,自己對上師卻具有廣大的恩德。如此誇耀自己的功德,真是黑白顛倒、是非混淆。
雖然有些弟子表面上稱贊少欲知足的生活態度,但真正遇到窮困潦倒之人,或者生活窘困的行者,就會譏諷、毀謗。雖然有些人表面上對人間富貴不以為然,可是一旦遇到衣著華貴、錦衣玉食的富貴人家,又會嫉妒、羨慕。
還有很多弟子並不具備自知之明,自身的行為已經非常惡劣,卻還要向他人傳講教言,通過自己所謂的好心腸去指責別人。這些人連最基本的功德都不具備,又有什麼資格勸告其他的修行者?
有些人雖然與上師結下了極為深厚的法緣,也在身邊恆時依止,但卻因為其相續中未對上師生起真正的信心,再加上外緣的干擾,便忍不住要屢屢毀謗上師及其眷屬,以致最終連密乘誓言也已毀壞。
就我本人而言,九歲亡父,十八歲亡母,同父母在世間相處的時間沒能超過二十年,一起共處的時間就更短了。而我同大家的師徒關系,有的則已長達二十多年。即使在朝拜五台山(八七年)之後來到學院的,也比我同父母共處的時間還要長。並且我對自己的弟子們也已傳授了《佛子行》,乃至無上密乘的諸多法要。即使拋開這些,僅就世間意義上的師徒關系而言,世人尚且知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出家人當然更應該做恭敬承侍上師的表率,千萬不可隨意誹謗,即使上師真的存在過失也不可妄加指責。如果有人來到上師面前,講述他人對上師的信心和恭敬之處,對於這種行為,大家都應當學習。作為合格的弟子,也不應要求上師只是眷顧自己,疏遠他人。還有一點要注意的,就是大家對上師身邊的侍從也不要不以為然。不過,雖然末法時代的眾生熱衷於談論他人的是非短長,但經過我的仔細觀察,建院二十年來,還沒有誰在背後議論過我,這一點還是比較令人滿意的。
雖然上師用佛法來饒益眾生,但仍然有一些弟子會陽奉陰違,並暗中批評、損害上師。例如有人對上師的言教並不信服,說什麼:“這些話雖然是我們上師親口所講,但其觀點卻是錯誤的。”也有人說:“我們的上師如今已經老朽了,整天糊裡糊塗,脾氣古怪,變得十分不近人情。”甚至還有人說:“上師在經堂裡面講法的時候,由於錯誤連篇,故而我在下面感到十分羞恥,所以就用披單將頭蒙上。”像這樣的誹謗上師一定會有很大的過失。當年我在石渠求學時,也曾聽到個別弟子暗中誹謗托嗄如意寶。像托嗄如意寶這樣的如來正等正覺也會遭到誹謗,更何況其他人呢?!所以作為弟子,對上師一定要觀修清淨心。即使上師在課堂上講話較多,時間也比較長,也不能心生厭煩。因為上師面對數以千講的僧眾,即使其中只有一個人行持非法,也不得不在課堂上加以糾正。同時,上師將每一個弟子都應作自己的兒女一般看待,並且時時為大家宣講佛陀的種種教言。所以作為弟子,也應將上師看成自己的父親或者母親。
還有一些弟子言行不一,當上師想要離開他們,去其他地方時,他們會熱情地勸請上師留下。一但上師果真留下來,他們自己又會離開上師。另外一些人則不能長期在上師身邊依止聽法,而是心神不定地四處亂跑,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行蹤難料、神出鬼沒。
在我們身邊,還有人為道友胡亂授記,勸人家不要聞思,到其他的什麼地方閉關,說什麼只有如此才能遣滅災障,消除罪業。實際上,我們每天所修的法要都相當殊勝,如若依靠這些不能遣除違緣,利用其它方式就更是癡心妄想。因此這種人並不是真正的修行人,其行為輕浮如同飄鴻,終日隨波逐流,是真正的瘋狂者。
不過,無論怎樣,我對大多數弟子是不會真正生起厭煩心的。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自己乃至所有眷屬,一定會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令人不解的是,有些弟子總喜歡吹毛求疵,他人無論從事任何事情,他們都會站在一旁指手畫腳,橫加指責。盡管有時別人的行為已經非常如法,他們卻仍然要無事生非、雞蛋裡面挑骨頭。例如當他們精進修持善法,猛厲行持菩提大道的時候,必然會捨棄一切世間八法。於是這些人便在背後悄悄議論,指責他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沒有處理世間事物的能力,除了清淨戒律以外,一無所長,因而非常可憐!與此相反,如果那位修行人稍微隨順世間法,這些人也同樣會做出激烈的反應,譏諷他人情練達、老於世故,終日沉醉於世間八風,像狗那樣對任何人十分親熱!這些人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對他人生起歡喜之心,於身邊的事物也永遠不會滿意。無論別人對他如何隨順,都只能得到他們的閒言碎語,遭到他們的誹謗。
當今的世人就是這樣,即使是對眾生具有無邊利益的事情,但只要損害了他的一己私欲,他也會認為做這些事有很大的過患,因此別人做這些事情的功德在他們眼中也必會成為心頭刺。這些人將自己的過失看成別人的過失,自己的缺陷當作他人的缺陷,就像《格言寶藏論》中舉出的例子那樣:天生一只腳的“真達”人,見到兩只腳的同類,便會譏諷嘲笑。不過讓人悲哀的是,這世上又有多少個這種倨傲無禮的淺薄之徒啊!
末法時代的眾生的確十分惡劣,大多數忙於指責他人,卻不知省察己過,對於別人饒益眾生的事業,不僅不能隨喜贊歎,還冤枉妒忌。在背後議論他人的是非短長、說三道四,當面卻點頭哈腰、阿谀奉承,實是末法時代眾生的拿手好戲。
有人對上師三寶並不具備信心,也無法同旁人和睦相處,他們平日常常議論他人過失,而自己之身語意三門則遠非調柔。當上師和道友好心相勸,希望能對他們加以幫助時,這些人非但充耳不聞,反而振振有詞,甚至反咬一口,指責上師和道友的諸多過失,借以挑撥是非。這些人對很多道理本來十分清楚,卻仍然在他人面前裝腔作勢。這些虛偽之人的虛偽行為,實在令人作嘔。另外有些惡劣之人,其貪婪之心就像破舊的房屋,即使天天維修也會漏水。當別人懷著慈悲之心幫助他們時,他們卻得寸進尺、貪得無厭。例如某些乞丐今天得到一百元,明天就希望別人能施捨一千元,否則心中就會十分失望。同樣,上師對弟子越是慈悲,弟子對上師的要求也越多。一旦得不到滿足,他們就會心生怨恨,在外面為上師造謠生事,像這樣的弟子真是不可雕琢的朽木。
而上師對弟子所作的殊勝開示,弟子也往往當作耳邊風,似乎這些珍貴的教言就像是一碗毫無味道的面粉。他們不喜歡選擇能帶來人生究竟利益的甚深佛法,卻熱衷於撈取有漏財富和世間人的稍許贊歎。這些弟子對施與無上法要的上師不能知恩、報恩,反而對給予財物的人唯命是從。還有些弟子認為自己能夠在上師面前聽聞佛法,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上師應該對他感激不盡。否則離了像他這樣的弟子,上師從哪顯現其生存價值呢?這樣的念頭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如果上師沒有講經說法,有些弟子會不厭其煩地再三請求;一旦上師大慈大悲開始宣講,弟子又誤認為上師在指責自己。按道理講,上師在開示的時候的確要經常揭露弟子的諸多過失,面對這種情況,許多弟子會生起嗔恨之心,以致對這些殊勝的教言不能接受。一般而論,雖然上師已成就與佛陀無二無別的果位,但在顯現上,他們針對弟子越軌行為的揭露又往往不留情面,很少采用溫和婉轉的語氣。其實,這並非是上師言語粗魯,更不是上師以嗔恨心訓誡他的這幫弟子。我們可以設想一下,如果上師的語氣不夠嚴厲,他的批評又怎能引起弟子的足夠重視?其教誨又怎能真正融入弟子的相續之中?所以,這樣的教言才是解除弟子陷於痛苦輪回的甘露良藥,才是幫助弟子走向暫時與究竟解脫的路途指南,也才是殊勝難得的金剛語。
作為真正的金剛上師,是不應隨順弟子的煩惱與一切頑劣陋習的。
然而,有些弟子卻總是認為上師對他懷有偏見,進而處處挑剔、百般刁難,這些人的所思所想可謂愚癡之極。那些真正頭腦清楚、具有智慧的人絕不會這樣理解問題,更不會不負責任地信口開河,懷疑上師的動機,而是對上師所有的言傳身教全部接受。只有那些根基惡劣的弟子,才會將上師最殊勝的開導當成毒藥,認為上師對己不滿、處事不公,一門心思想著要離開這位處處與自己“為難”的上師。
總而言之,末法時代的眾生煩惱重重,無論上師怎樣說、怎樣做,都很難使他們得到滿足。但是作為弟子,我們在這方面一定要特別加以警惕:如果上師針對我們的行為進行教誨,一定要對此生起歡喜心;如果上師所批評的人與事與我們無關,那麼我們也不必對號入座、自尋煩惱。這正所謂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如果作為弟子不能正確面對上師的批評和開導,那麼在表面上恆久依止上師又有什麼意義?
有些人因宿世業力非常深重,他們對上師的言行舉止總是不能如法領會。每當碰到上師講經說法時,他們往往不願聽聞,卻傻乎乎地希望去搞什麼閉關修行;一旦上師讓他們閉關專修,他們則又跑到上師面前去請求宣講佛法。因此我在這裡鄭重地勸告大家,千萬不可讓此等過失也在自己身上出現。每當我們要聽聞佛法的時候,一定注意不要隨意中斷傳承,否則將產生巨大的過患;而在閉關專修期間,也不要前往沒有實際意義甚至存在危險的地方,否則修法一定會遇到障礙。
雖然有些上師以其深廣的智慧傳講顯密經續和論典,對法與非法辨析得清晰透徹、條理分明。然而,當他依據諸多經典、教言,來宣說各種宗派的不同觀點和究竟密意時,其座下弟子對上師非但不生恭敬,反而生起邪見。他們會誹謗上師所講內容過於繁雜;或自以為是地認為上師是在以嗔恨心批評其他宗派等等。反之,上師傳法時如果沒有涉及任何宗派之爭,只是盡心盡力地宣講自宗的種種見解,這幫弟子則又會指責上師教授的內容過於平淡,因而會生起傲慢之心,認為自己的上師學識平庸。
例如上師傳授《佛子行》時,很多人認為自己已聽過不只一遍了,於是對聞法生起了極大的厭煩心。對此,我倒是要問一下,如果你確已通達《佛子行》的所有涵義,那麼對於一切顯現都是自心,心離一切戲論,一切皆不作意等等,這些大中觀、大手印、大圓滿的究竟密意,又到底理解到什麼程度?可憐的是,如果我們一深入觀察便會發現,這些人往往好高鹜遠、目中無人,自以為對佛法甚為精通,其實卻連一些最基本的概念也不了達。假如有人向他們詢問離戲、離四邊的究竟含義,他們也無法解釋。即便如此,他們卻還是要大言不慚地說什麼上師廣講佛法達過繁瑣。如果上師真的以較為簡略的方式宣說教言,他們仍然會沒有耐心去谛聽。這些自高自大、傲慢無理的人,總以為自己的能力已超過了上師,因而對無論古代的高僧大德,不是如今仍然健在的一些具德活佛、堪布們的教言,都不願聽聞。這些惡劣弟子的心相續當中,已經被邪念和分別念牢牢占據了。
這些末法時代的傲慢眾生,口頭上都會高談闊論一些所謂的高深見解,心中也會輕視上師針對他們實際根器所傳授的相應佛法,只知夢想獲取甚深法門。其實他們連大的前行部分都尚未通達,既沒有積累足夠的資糧,又缺乏對上師的堅定信心,又怎麼能理解大圓滿的見、修、行、果?又怎能真正體悟法界本性?
這些人始終不能滿足於已經領受的法要,但這並非出於對佛法的真誠希求,而是出於個人的狹隘貪欲。他們沒有耐心聽聞《入菩薩行論》和一些簡單的大圓滿法教授,也不能依教修持,實際上早已捨棄了佛法的無上甘露。像這樣的弟子,終日覺湎於頑固的分別念中而能自拔,即使上師付出再大的努力,傳授再深的竅訣,他們也不可能有所領悟。例如有有曾經在上師面前祈求聽受《大圓滿心性休息》,當上師滿其心願傳講一遍過後,他們的相續中便生起了種種邪見,諸如認為此論過於簡單了,如果上師再次傳授,自己就不願意重復聽聞等等。其實這些人絕非真正的行者,對他們來說,任何法要都會顯得過於簡單,因而都不是實修的法要,最終都應該捨棄。如果是一個真正的密乘行人,那麼再簡單的法要也會被他們視為珍貴的法雨甘露,因而無論怎樣都可借此實際修持。
有些人在沒有得到所要求的佛法之前,會以種種偽善的面目在上師面前祈請,並且立下種種堅決求法的誓言。結果時隔不久他們就違背、踐踏了當初的海口,這種人最終的下場,我們大家也就可想而知了。例如有人曾經發願要誦滿七億遍文殊心咒,結果一年當中只念了百萬左右,以後就全盤放棄了。也有人發願在上師身邊依止六年以上,結果六天之後他就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些人實際上非常可憐,也非常值得同情,因為他們若是在不違犯戒律的前提下,能夠遵守誓言,那肯定會在獲得究竟智慧等諸多方面為他們的今生來世打下堅實的基礎。但是,隨著他們對自己誓言的毀壞,他們本應得到的功德不僅付之東流,還違犯了密乘根本戒,並由此種下了墮落地獄的種子。當然,在修學佛法的芸芸眾生中,能夠堅守誓言的也大有人在,這些人往往是些人品比較可靠、性格較為穩重的人。越是值遇違緣的時候,對待誓言的信心也就會越加牢固,因之而使其修行之境界突飛猛進,蒸蒸日上,這種情況以往也曾屢屢發生過。
還有些人於世間、出世間所求甚多,結果造成諸多繁雜、心緒散亂、顧此失彼之惡果,以至最終落得個一事無成。據說有的出家人在還俗成家之後,身心經常陷於日常瑣事當中,家庭不和,終日以吵鬧度日,其生活狀況相當窘困和無奈。因此,當我們作為出家人坐在黃金寶座上的時候,最好不要自己跳入還俗成家的糞坑裡。
如今有些弟子總是行蹤不定、四處漂泊,在上師面前連一個清淨的傳承也來不及聽完,就急急忙忙地想要離開;另外有些弟子則忙於耕田種地、商賈貿易等瑣碎雜務,身心浸YIN在世間法當中,一絲一毫也沒有想到過要出離塵世;還有些弟子自己不能恆久地如法修持,卻妄圖一步登天,想在剎那之間就精通所有顯密教法,這種念頭真如癡人說夢一般。實際上,一個人需要花費相當多的時間和精力,甚至畢生心血才能精通某個法門。即使是理解《俱捨論》中的一個頌詞,也付出很大努力,更何況要在很短時間內掌握諸多甚深法要!這些弟子不知道自己根基下劣,在連“欲界”、“所得”等最簡單的名詞也無法理解的情況下,還不虛心聽受上師的教言,那他們何時才能通達佛法大義呢?說他們對佛法一知半解都已是過譽之辭,他們於佛法簡直就是一無所知。
有些弟子還不能保守秘密,他們會將剛剛聽受過的甚深教言四處宣揚。如果上師對此加以制止,他還會心生嗔恨,甚至口吐污言穢語對上師進行辱罵。這些可憐的狂妄之徒,隨著他們聽聞的教法日益增多,他們的相續也變得越來越難以調化。盡管佛法的甘露終日都在清洗著他們的靈魂,其煩惱卻仍然非常粗重,頑劣的性格也一如往昔。
很多人都讀過《百業經》和《入菩薩行論》,尤其通過對《百業經》的學習,大家應該對因果輪回都已產生堅定的信解。但事實上許多人卻早已忘記了它的內容和教義,因而為所欲為地隨意享用常住財產、譏毀大乘僧眾,或做種種與此類似的惡行。這些行為如今可謂比比皆是,真令人目不忍睹!或許很多人對《百業經》的記憶,僅僅停留在蓮花根比丘前往妓女家中之後,成就阿羅流果位等有關男女情感方面的故事層面上,而對其他的有關因果報應的公案都已忘失殆盡!作為在人世間輾轉漂零的芸芸眾生,如果對輪回之苦痛不能產生畏懼,其出離心又從何談起?既然連出離心都不能具備,大乘菩提心就更是無稽之談!像這樣惡劣的修行人,無論他們怎樣向別人誇耀自己的功德,事實上他們也始終會流轉在無盡的輪回當中,而無有解脫之時日。
雖然上師已經將許多道理闡釋得十分清晰、透徹,但很多弟子由於我執過於深重,他們仍然會緊緊抱著以前的種種邪見而不肯放棄,即便是釋迦牟尼佛和諸多先聖的殊勝教言,也不能對他們產生任何觸動。
還有的人雖然已皈依佛門,身處佛堂之中,卻仍然堅持行持非法。如果他們這樣做的話,那當很多僧眾聚集在經堂之時,那種情形就會與大城市中的商場、劇院無甚判別了:人人都在談論有關世間八法的話題,到處也都是一派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的景象。此外,有的人在聽法和念經時也說些同佛法無關的绮語,這樣做的過失可謂非常之大。還有人雖然已在之處安頓下來,但其心緒卻始終也不能隨之沉靜。他們或為建造房屋而積累木材,或為修理廁所而堆砌石頭,幾乎每天都在為個人的瑣事東奔西跑。長此以往,其出家人的身份能否保持得住也未可知。總而言之,這些人所要處理的雜事總是很多,心經常流於散亂,其所謂的修行又怎能不招致失敗呢?
還有些居住在寂靜之處的人,雖然沒有為瑣事東奔西跑,並且也發願要盡其一生精進修持。但實際上他們仍終日處於懈怠和放逸之中,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了無數個白晝與黑夜。他們實際上並沒有修持過哪怕一點一滴的善法,只是自欺欺人似的偽裝出修行的樣子而已。
有些人平時就不喜歡聞思修行,經常四處游蕩。即使他們在某個地方暫時安頓了下來,也不可能安安靜靜地守在自己的房間裡誦經、修法,而是終日都要跑到他人家中喝茶、聊天,仿佛自己天生就是一名外交專家。
當年我在石渠縣江瑪學校修行的時候,堪布扎若身邊有一位名叫托尼基比的扎巴,他經常都會跑到根桑的家中玩耍。有一次扎若堪布對托尼說:“是不是你的家中生長著荊棘叢,而根桑的家裡卻有棉花,所以你被荊棘刺得不能呆在家裡,只好到根桑的家中躲避?”如今的許多人就像這位名叫托尼的扎巴一樣,他們無法安守在自己的家中,而是一會兒到商店裡面東瞅瞅、西瞧瞧,一會兒又跑到其他什麼人多的地方閒逛。當別人問起時,他們還要為自己的行為掩飾和開脫,謊稱在家中修持時頭腦有些昏沉,故而出來散散步,讓腦子清醒清醒。這樣的理由說起來的確委婉動聽、冠冕堂皇!其實只要略微動動腦筋,即可拆穿他的謊言。試想一下,如果真是為了讓自己的頭腦得到清醒,那就應當前往寂靜清幽之處,怎麼反而會跑到喧鬧的場所湊熱鬧?這樣一來,豈不是令頭腦更加混亂嗎?所以,作為修行人應當盡力避免這些惡習,應該像釋迦牟尼佛在教典中指出的那樣,平日裡應當呆在自己家中,不可東游西逛。否則,肯定會對自己乃至他人的修行造成極大障礙。
古人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充分說明了在日常生活中選擇朋友的重要性,因為每個人都會在有意無意之中,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如果一個人身邊的朋友都是些正直、善良之人,那他本身一定會朝著良好人格的方向發展;反之,如果同邪惡狡詐之徒朝夕相處,那麼自己的品行也定會漸漸隨之下降,而造下許多惡業。以上這些道理,都是就世間的普通人而言的,作為修行人,在這些方面就應更加注意了。如果我們身邊的朋友都是些清淨戒律、精進修行的金剛道友,那他們對我們本人的修持一定會帶來種種好處,其他修法的善緣也會逐漸增上。否則,如果經常同懈怠懶散,甚至違背誓言的人相處,我們個人的修行境界則必會受到相應的影響,並且違緣重重。因此,我們僅僅通過觀察一個人身邊道友的優劣,就可以大概推斷出此人內心智慧和品行的高下。然而適逢五濁惡世,大多數人對真正的金剛上師和如法行持的密乘道友並不願過多接觸,倒是如蠅逐糜一般反而要與惡人為伍。如此一來,他們所結下的善緣將越來越少、惡緣會越來越多,故而無論是今生還是來世的世與出世間利益,都如同走下坡路那樣越來越暗淡無光。
很多學佛的人,對世間的有漏財富比對甚深佛法更為執著。上師苦口婆心地為他們所傳講的殊勝竅訣,他們只當作是耳邊風,絲毫也不重視。自己天天處在散亂的紅塵滾滾這狀態中,對具有意義的事物和甚深佛法提不起半點興趣,沒有一剎那的熱情,更談不上依從上師的言教去實際修持。
這些濁世眾生不淨糞般的惡劣習氣,無論如何也宣講不完,每當我看到他們那些對修行人來說可謂令人膽戰心驚的過失,我都感到此身像處於烈火中一般痛苦難忍。對於這些弟子,即使上師付出再大的努力,為他們宣講多少佛法以及世間道理,想方設法去饒益他們,並護持其身心,使他們都能早日解脫,都不可能令他們的相續中生起片刻的歡喜心。這些人實在是不堪造就,如果他們對外境的貪婪之心得不到控制的話,他們將永遠無法得到究竟的利益。因此,如果現在該我們獨處靜修,那我們應立即前往寂靜的山林,在盡可能遠離人群和鬧市的地方獨自觀心。
還有些弟子對自己正在聽聞的法要總是感到不滿,當上師從人身難得等共同加行開始傳授時,他們往往認為這些道理太過簡單因此不願聽聞。如果上師傳講到不共之無上大圓滿的修法,他們又會覺得艱深晦澀,難以理解。總而言之,無論給他們傳授什麼樣的竅訣,他們也不會高興。這些低劣的眾生真是令人無法忍受。
從實際意義上講,如果我們在短暫的即生當中,沒能度過生死輪回的大海,那麼將來也很難獲得解脫的機會。因此,我們應該從現在著手,立即修持能夠得到究竟利益的殊勝妙法,不應再繼續荒廢時光、空虛度日。所謂“當下速修猶太遲”,如果繼續聽任日月荏苒、時光蹉跎,及至死到臨頭之際,那我們一定會感到回天無術、追悔莫及。
四、審慎辯論
作為密乘弟子,還要特別加以注意的是,不論我們修學內道的哪一個宗派,都應該堅持不懈、不改初衷。例如我們現在修學寧瑪巴教法,這表明自己與寧瑪巴具有殊勝的因緣,或許多生累劫均是此宗弟子,所以不可輕易放棄。需要注意的是,我們雖然主要修持本派教法(即寧瑪巴),但對其他教派也應平等對待,並且盡己所能去加以了解。例如對噶舉派的塔波仁波切、噶瑪巴等大成就者所作的教言,也要學習參, 考,萬萬不可隨意誹謗。如果在沒有理解他宗的觀點的前提下,就隨意批駁和指責,所造的罪業將是不可思議。對此,我本人也十分擔憂。大家知道,我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就一般情況而言,眾生往生淨土存在兩大障礙:其一是五無間罪,其二是捨法罪。第一條我堅信自己不曾違犯,但有時我會擔心自己會不會違越第二條。因為在護持自宗觀點的同時,言辭稍有不慎,就可能產生誹謗他宗的過失。因而為往生極樂世界,我必須經常猛烈忏悔。在這方面,大家也應該小心謹慎,尤其在辯論的時候更要注意,因為一個人在辯論的過程中往往容易情緒激動,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便開始指責他人,甚或意氣用事。即便心境平和之時也容易言辭欠妥,沖撞對方。這種事情一旦發生,一定要加以忏悔,並且發願要堅決杜絕此類情況再次發生。
當然,如果在沒有生起嗔恨心、也不以惡念誹謗他宗的情況下,就某些觀點與人辯論,則具有很大功德,因為講(講經說法)、辯(辯論)、著(著述造論)本來就是智者的三大事業。現在,有一部分人並不贊同僧人們的辯論風氣。其實持這種觀點的人,並不理解辯論的目的和重要性。麥彭仁波切在贊揚寧瑪派的願詞中曾經指出,我們寧瑪巴辯論的傳統異常殊勝,所以修學寧瑪教法必須學習自宗的辯論風格以及造論方法。麥彭仁波切同時指出,只會增長分別心與妄念的爭論則毫無意義。但就顯宗與密宗的某些相關問題,以了義與不了義的觀點進行分析辨別,則十分必要。對於這一點,每一位修學佛法的人都應當深刻理解。
其實,辯論的傳統也並非寧瑪派所獨有。根據《俱捨論》的論述,心所法被劃分為五十一種,受與想是其中的兩大類。受的對境是痛苦與歡樂,即是心識於外界色法的種種感應。世間的在家人即常常沉湎於對受欲的追逐之中。而想的對境則是宇宙間的一切萬法,故而出家人經常針對有關人生根本的諸多問題,進行研究和思考,進而就思維結果之異同,於內道間進行交流和探討。例如對於心識的常有與否等諸問,進行的辯論極為頻繁。再比如就聲聞是否圓滿證悟法無我這個問題,寧瑪派與格魯派之間的辯論也可謂曠日持久。後者堅信聲聞羅漢已經圓證,前者則認為尚未圓證。由此可見,無論內道與內道之間,還是內道與外道之間,就某些共同關心的問題進行辯論,是無法避免的。
實際上,辯論也是維護和弘揚佛法必不可少的手段之一。麥彭仁波切本人也非常擅長辯論,他曾經在石渠縣依止格魯派捨西拉龍寺的捨西格西為上師,學習因明,最後捨西格西卻無法辯贏他。無垢光尊者和噶瑪喬美仁波切也經常參加辯論法會,為了清淨自己的罪障,噶瑪喬美仁波切甚至在手腳劇痛的情況下仍不停止辯經。而無垢光尊者與對手的辯論,則又為我們提供了一個辯論的反面典型:當不少出家人在無法辯論過尊者時,他們居然抄起木棒就來攻擊尊者,這哪裡還談得上增進聞思的辯論呀!此外,印度的南桌兒寺和白玉的達塘寺至今還保持著辯論的傳統,其他一些小寺院則因不具備這種條件而不得不放棄。我們學院之所以能夠發展到今天這樣的規模,也同保持辯論這樣的傳統具有很大的關系。當初,在學院准備開設辯論課的時候,我曾在夢中見到了托嘎如意寶,對此問題,他老人家為我進行了特殊開許,此後課程開展得果然非常勝利。如今回想起來,假如當初沒有開設辯論課程的話,內道的其他一些宗派,或許會因誤認為我們不精通經論而輕視我們。正是通過辯論這種方式,學院中的某些堪布們才會以廣博的學識名揚世界,令人不敢小視。現在,很多具有智慧的人都知道我們學院的辯論水平非同一般,因而不敢輕易前來挑戰。因此,我希望本院的僧眾們能在這方面多加鍛煉,經常參加辯論會,即使大堪布們也不例外,大家共同努力把辯經這種優良傳統健康地維系下去。
在這裡,我還要借助法稱、陳那二位論師的事跡,來進一步說明辯論的重要性。法稱論師與陳那論師都是真正的大成就者,陳那論師是因明的倡導者,法稱論師則是因明的弘揚者。當初在陳那論師造《因明論》的時候,他才剛剛寫下對釋迦牟尼佛的頂禮句,大地便開始震動,彩虹也突現於虛空。除起之外,當時還出現了眾多瑞相。他們二位論師都非常擅長辯論,在他們二位住世時,印度外道極為興盛,毀壞了許多佛教道場。法稱論師和陳那論師為了護持佛法挺身而出,同外道進行激烈的辯論,並最終取得了所有大小辯論的勝利。在那個年代,幾乎完全是依賴他們的辯論才能,才最終得以降服外道,從而在生死關頭拯救了佛法,保障了佛教在印度的繼續傳播。因此,法稱論師和陳那論師才被列為我們南瞻部洲的二聖六莊嚴之一。由此可見,辯論對於佛法的弘揚是多麼重要。
但是,如果有人在辯論的過程中起了忌恨與傲慢心,那這種辯論最終就會背離它的初始目的,從而使辯論失去它的積極意義,尤其當辯論對手是金剛道友的時候。如果發生了這種狀況,我們就應立即中止辯論,否則,這種辯論非但沒有任何功德,反而會產生極大過失。麥彭仁波切曾經指出:“凡夫的辯論猶如回音一般空洞。”由此可見,智慧愚鈍者在尚未理解佛法真正道理的情況下,以貪執之心贊歎自宗、诋毀他宗,其行為可以說是毫無意義。
我們在看格魯派平日的辯論時,便常常會遇到類似的情況:有的人明明已經失敗了,卻還要強詞奪理、胡說八道。還有些人認為自己智慧超群、見解過人,因此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也不管任何事情,都堅持說自己永遠正確,就算他人已經將所有的正確道理和盤托出,他也依然不願接受。這種人剛愎自用、頑固透頂,他們的我執大大超過了常人。一個品格正值的人,往往會把辯論過程中的失敗看成正常現象,不僅不會大驚小怪或為之沮喪,相反,還要從中汲取許多經驗教訓,以便增長個人智慧和辯論才能,好使自己的修行不斷增上。而那些在辯論過程中,觀點既站不住腳、語言又自相矛盾,明明知道已經無法挽回局面,卻仍然要絞盡腦汁為自己竭力辯護的人,卻總是遲遲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他們表面上看來天資聰慧、能言善辯,實際上卻是愚蠢之極,即便是旁觀者也能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這種人爭強好勝、虛榮嬌蠻,其性格上存在著很大的缺陷。長此以往,他們的智慧將很難得到提高,其他方面的才能也不會有什麼進步。
談到這裡,我又想起這樣一個公案:當年,薩迦班智達曾經在尼泊爾同外道進行辯論,但出師不利,在辯論之初他接連失敗,眼看就要徹底無望了。這時,對手中有一人以為此刻的薩迦班智達定會悲傷莫明、痛苦絕望,便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情特意前往探窺。哪知他看到的竟是薩迦班智達身邊的文殊聖像正心口發光、光明赫赫地加持尊者,這個外道便馬上對其生起不共的信心。當時,文殊菩薩對薩迦班智達開示道:“昨天你將我觀想在你前方的虛空中,明天再次辯論時,你應該將我觀想在你的頭頂上方或右側肩頭,如此則必勝無疑。”第二天,薩迦班智達依教奉行,果然力挽狂瀾,轉敗為勝。他的對手看到自己的失敗後,就將頭發攏於腦後,然後張開雙臂飛至空中,妄圖以顯示神變來令尊者折服。看到這一情形,與薩迦班智達同行的一位寧瑪巴瑜伽士便以手中的金剛橛指向外道落在地面的身影,外道的身體馬上就應聲落地。但遭到徹底失敗的外道並非心服口服,他又對薩迦班智達說道:本來我的辯才超勝於你,怎奈你肩膀上有紅黃色的人手舉寶劍,非常厲害,才令我無法取勝;按理我的修證也比你精深,之所以從空中掉落,完全是因為你身邊的瑜伽士,實則非你的能力高超等等等等。不過,無論如何狡辯,這位外道也掩飾不了失敗的事實。值得一提的是,當時的文殊像和金剛橛輾轉流傳,如今都為我擁有,金剛橛是由智悲光尊者傳至菩提金剛,再傳至多拉晉美三藏,最後由晉美丹畢瑪傳到我手中;至於文殊菩薩的聖像,則是由當年一位名叫加瓦寧瑪的藏族學者設法找到的。今天談及這些歷史,並非有意聳人聽聞,誇大其詞。只是希望大家記住一點,那就是今後無論在進行或接受灌頂,還是行持密宗的其他事業時,我們都應將本尊觀在頭頂或右肩上,在與他人辯論乃至做降服儀軌時當然也不例外。
五、發願往生
在無窮無盡的宇宙中,佛陀所顯現的幻化無量無邊,所教化的剎土也紛然呈現。然而在即生當中,大多數人最感緣近的還是西方極樂世界。在他們的心念當中,也會時常憶念極樂世界的種種美妙莊嚴。依佛經記載,極樂世界屬化身剎土,比較容易往生。華智仁波切和麥彭仁波切,也都曾贊歎過西方極樂世界和東方現喜剎土的種種功德(東方現喜剎土乃是東方不動佛之清淨剎土,距婆娑世界十萬億國土,眾生壽命十萬劫。那裡雖然有男人、女人,但人們卻不受貪心和嗔心的惱害,功德不可思議。然而在諸多經續中,卻並未闡明需要具備何種因緣才能順利往生到那裡。不過,我們在憶念東方不動佛的時候,我們的心相續當中就會播下往生其剎土的種子。)。雖然從究竟意義上講,東方不動佛和阿彌陀佛並無差別,但無論依靠我個人的分別念來判斷,還是就經論當中的文字方面進行觀察,我仍然認為其剎土的莊嚴殊妙,似乎不能與極樂世界相提並論。
至於極樂世界有無凡夫,各大祖師則眾說紛纭、莫衷一是。竹慶仁波切認為極樂世界有凡夫存在,而喬美仁波切和麥彭仁波切對此則持否定態度。麥彭仁波切是這樣解釋的:普通凡夫往生極樂世界之後,通過阿彌陀佛的無上加持,立即就會成為登地的聖者。對於這些不同的觀點,以及各位祖師大德的究竟密意,我們都應予高度重視,並應通過精進聞思去深入理解。萬萬不可依靠凡夫的分別念妄加揣測、隨意評價,以免由此造下無邊罪業,為自己往生西方設置障礙。
麥彭仁波切在《淨土教言》中開示,如若沒有造下謗法罪和五無間罪,又具足對阿彌陀佛的信心和意樂等這四大因,一般人都能順利往生到那裡,這一點是勿庸置疑的。
到謗法的過患,嘎當派曾在其教言有所涉及。喇啦曲智仁波切和薩迦班智達都明確指出,普通人不可以犯謗法罪。恰美仁波切在《極樂願文》中,除詳細記述了如何辨別謗法罪與非謗法罪之間的界線以外,還論及了五無間罪、近無間罪的諸多過失。其中,盡無間罪並不容易違犯,而在五無間罪中,殺父母、殺羅漢、出佛身血、破和合僧等,在一般情況下也很難觸犯。至於謗法罪的情況就不盡相同了。一方面稍有不慎就易違越;另一方面,多數情況下又很難確認謗法與否。至於謗法與非謗法的界限,在《彌勒菩薩請問經》中有較詳盡的開示。
若就今生的顯現而言,我們前世應該沒有造過五無間罪,否則,此世也不會得到人身。因為如若造下此罪,往往身後立即感受果報,其惡業一般不會隔世成熟。然而,無論三藏法師還是普通行人,在今世的言行中卻極易觸犯謗法罪。為此我們應當時常猛力忏悔。佛經中講,念誦十萬遍金剛薩埵心咒,可以忏淨違犯密乘根本誓言的所有罪業,而謗法罪則屬於違犯顯宗得根本誓言,所以如是念誦定可清淨此種過患。
這也是本院每年召開金剛薩埵法會的目的所在。法會期間,每位參加者於兩、三天內即可積累一億遍心咒之功德,其忏悔罪障的力量可想而知。釋迦牟尼佛曾指出,眾人共修之功德是各人所修功德的總和,也就是說,如果一萬人參加同時參加法會,每個人於法會期間所造善業都將增長一萬倍。然而,如今卻有很多人不相信這一點,世間的學者對此也不予承認。事實上,無論善業抑或罪業,若眾人共同協商、參與,每個人將得到一份相等的功德或罪業。例如一千人同時密謀殺害一人,待到果報成熟之時,千人中的每個人都會感受殺害一人之果報。而眾人所造之善業功德也與其理相同。盡管這樣,卻仍有一部分人錯誤地認為個人念誦的功德較大,集體共修的功德較小,這些見解都是對因果關系不十分信任所致。作為一個修行者,我們理應相信佛陀的教言,特別是對因果要生起堅定的信解,以後再遇大型法會時,一定要積極參加,從而得到大家共修得善業功德,這同個人修持的利益相比,相差十分懸殊。
總而言之,我在此希望大家一心一意觀想阿彌陀佛,日夜祈禱,共同發願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假如能如此行持的話,無論今生或來世,我們都會沉浸在無邊的快樂當中。正如前輩大德在金剛道歌中所吟唱的那樣:具足菩提心的人今生可以得到快樂,來世也能往生西方,不會被痛苦糾纏!一想到這裡,我就不禁心生歡喜!如今,雖然我這個四大假合的色身已經年老體衰、羸弱不堪,卻仍然禁不住要唱起悅耳的金剛歌,跳起歡快、優美的金剛舞……
我個人認為能夠有幸聽聞無垢光尊者的殊勝教言,是一種極大的福報,因為尊者的教誨對每一個欲界凡夫幾乎都行之有效。在學習的過程當中,我們隨時都可以感受到尊者嚴厲的目光似乎正注視著我們,因而每個稍有善根的人都感到惴惴不安、羞愧萬分。如果有哪個人在學習尊者教言時仍然無知無覺、麻木不仁,那他如果不是一位已經證悟了的成就者,就一定會是個不可救藥的蠢才。
現在,世間眾生所造的惡業堆積如山,無論何時何地,眾生都都不可能得到片刻安樂。當我們對此憑借著自己的頭腦加以思考和抉擇時,又怎能不生厭煩之心?回想劫初的時候,人們能夠自然行持佛法,以神變行於虛空,以禅定為食,通身都可放射光芒。但是隨著煩惱越來越重,眾生的福報也越來越小,世間與出世間的能力也越來越低,以致逐漸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當今已是五濁熾盛,世界上再難尋找到一絲真正的安樂,到處都充斥著饑馑、瘟疫,乃至戰爭等種災難,這是多麼令人悲傷的事情!在這種一片惡劣的大氣氛中,如果我們還要遣除自己的各種違緣的話。就必須多念誦具光佛母心咒。並虔誠地祈禱觀世音菩薩。
蓮花生大師曾授記道:“時日雖依舊,人心已不古。”遙望渺渺星漢,從古到今,我們曾看過多少次日落日出、斗轉星移?!正如人間草木歲歲枯榮、周而復始一般,大自然的許多景致都是恆久未變、年年依舊,而人的心地卻再難以回復如初。
多麼希望大家都能時刻觀察自己內心啊!我們應盡量克制煩惱和貪欲,避免一切惡劣行為的發生。如果是老年人,那就不要再聚集閒聊,以免浪費光陰;年輕人也不應與世間凡夫俗子一起終日厮混;至於小孩子,父母更要對他們嚴加管教,決不要他們沾上任何惡劣習氣。寂天論師在《入行論》中曾經指出:身為菩薩,每當行事之前,應當首先觀察自心,以便權衡善惡利弊。我們應該只做該做的事情,而不做想做的事情。
在此末法時期,無論就外在的器情世界,還是就眾生種種不堪入目的顯現而言,均可謂剛強難化。因此希望大家能夠樹起正見,深切思維,認真取捨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以便維護佛法的總體形象。
每當我們觀察自己的內心時,我們就會發現,屢屢湧現出來的,多是難以克制的諸多煩惱,真正的善念實乃少而又少。即便偶爾生起將心識轉向佛法的念頭,那好不容易才生起的善念也總是一閃即逝,力有不逮。如果我們再轉而觀察人生的各種因緣,便會發現,即使自己誠心誠意地祈禱上師三寶,無意中也會遭遇眾多違緣,本身的壽命也如同草尖上的露珠一樣短暫無常,這些都會令我們心灰意冷。由此,我們才可以深切體會出高際必墮,積聚必散,有生必有死,有興必有衰的深刻道理。並進而認識到世間的所有法則、輪回中的一切顯現都實如此的不可依靠。因此,只有發願從輪回當中解脫出來,才能擺脫痛苦的捆縛,得到究竟的利益。
在這個發心的過程中,我們最好不要憑空許諾要承擔多重多重的擔子。在經過反復權衡後,凡是覺得自己無法勝任的工作,無論是有關佛法的,還是與佛法無關的,都不要一概答應,更不要輕易就發下宏願。作為一名薄地凡夫,我們本來就不可能具備超凡的工作能力,故而應當努力從發起願菩提心做起,以期通過修行提高個人的能力,並非要好高骛遠地去實踐什麼菩提心。否則不但對於眾生利益甚小,還會對自己構成危害。因為利益眾生的前提是必須具足不共的智慧與能力。否則就一定難堪重任。若度化眾生的因緣尚未成熟,自己就貿然行事,固然其發心值得敬佩,但實際效果定然不會理想,並且還會因此而障礙個人修道,其結果無非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已。所以,在沒有獲得足夠的智慧與能力以前,我們還不如前往寂靜之處精進修持,以期早日做到願行一致。
以往的高僧大德、諸佛菩薩們,對於寂靜清幽的山林深處無不交口稱贊――那裡沒有野蠻的眾生和喧鬧的場面;那裡遠離了暴力和傷害,有的只是善解人意的小動物和空中的飛鳥,而它們也會成為修行人的忠實侶伴。如此棲身在密林之中,定會感覺悠然靜谧;安住於山洞之內,怎能不感惬意安閒。山腳下,潺潺的溪水緩緩流過;平原上,五顏六色的鮮花爭奇斗艷;嗡嗡的蜜蜂,在花叢中盤旋飛舞,唱著動人心弦的歌謠;不知名的小鳥,三三兩兩地婉轉啼鳴,忽高忽低地追逐嬉戲;微風吹拂,送來縷縷沁人心脾的旃檀清香;波光潋滟,蕩漾著天鵝純淨的倒影,令人心醉神迷;遠處的山澗中點綴著叢叢翠綠的松柏;而腳下的山坡又鋪展開無邊的如蔭芳草。這簡直就是一幅如詩的畫卷,猶如天國降臨在人間。堪布尼登仁波切在贊頌色達寂靜處的一篇文章中也曾說道:如此寂靜的山林猶如天國的花園,四季的無常變化也能為行者之觀修帶來無上助緣。
如今,已經趨入了解脫大道的我,隨順佛陀的言教,發自內心地勸告大家前往寂靜處所,精進不懈地修持善法,度過有意義的一生。
在我們借以棲身的這個輪回大海中,到處都充滿了痛苦,所以具有智慧的人一定要仔細取捨因果,精進修持正法,以便將來弘法利生時能引導眾生共同脫離苦海。要知道以我們現在的凡夫境界要想度化眾生,那是極為困難的。所以,我在此奉勸每一位有緣弟子,一定要發願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在那裡,我們將獲得無礙的辯才和究竟圓滿的智慧,然後再入此娑婆以度化眾生,那才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據佛經記載:西方極樂世界乃清淨剎土,其殊妙功德不可思議,因此,我們首先應當捨棄自己的天靈蓋──發願放棄今生,了脫輪回,進而力爭往生西方。以前有一位大成就者在召開極樂法會時,曾告訴大家,如不能現量地觀想出阿彌陀佛及其手中之缽,就可以方便法觀想他本人與他手中的大碗。同樣的道理,假如我們當中有人不擅長觀想本尊,便可僅僅觀想唐卡上面阿彌陀佛的形象,這樣也仍然可以獲得殊勝的加持。
盡管我不厭其煩地宣說了我自己對末法時代的種種不盡人意,不如理如法,甚或丑陋、可怕、必墮地獄等現象的厭煩之心,但有句古話說得好:“愛之切,故言之也苛。”就我本心而論,我多麼不願看到這些讓我心痛的行為啊!我多麼希望佛陀的朗朗慧日能重新輝耀於藏地乃至全世界的被烏雲遮蔽的天空之上!我根本就不願看到綿延幾千年的佛之慧燈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中墮於黑暗!
我可以坦誠地將一句,無論五濁惡世的滾滾濁流有多麼喧囂,眾生有多麼貪婪與愚癡,只要有人還在行持善法,還在精進聞思,還在清淨的地方不禅孤獨與寂寞的迅猛修行,我本人就永遠不會遠離他們!
即就是大多弟子都已懈怠、懶散下來;即就是大多數世人都已被各種世間八法所包圍、所污染;即就是許多修行者都已背叛了他們根本上師的教言;即就是有越來越多的僧人都已把出家當成一種職業;即就是有一撥又一撥的假活佛、假堪布們大批應世“弘法”,我還是要說一句:正因為怒其不爭,我才會對他們心生厭煩;正因為哀其不幸,我想我還不會對他們真正生起厭煩心。因為我要盡到我作為一個上師的基本責任,特別是在當前這樣一個顛倒混亂的群魔亂舞的時代。
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我一定會實現自己的諾言──我自己以及所有眷屬都會在西方極樂世界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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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台灣學佛網 (2004-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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