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風燭殘年的貧困老人,20多年如一日地收留和拯救眾多弱小的生命。23年時間裡,這對老人前後共收養過45個孩子,而今,這對老人已年逾八旬,風燭殘年,卻仍要照顧6個被父母遺棄的殘疾兒童。這對老人就是家住定西市安定區民主街的陳尚義老人和他的老伴兒張蘭英。
愛心緣起冬日裡的棄嬰
從定西火車站步行不到一分鐘至北關小學,學校左側有一個小院,兩扇破舊的院門虛掩著。門口一個拄著雙拐的孩子和一個穿迷彩服的孩子正在玩耍,記者打聽陳尚義老人,拄著雙拐的孩子笑著說就是這家。進門後才知道拄著雙拐的孩子叫陳龍,穿迷彩服的小家伙叫陳強,都是老人收養的孩子。陳尚義老人剛剛因為心髒病住院回家不久,在後邊的一間屋子裡休息。
陳尚義老人回憶說,抱養第一個孩子是1988年的冬天。那天雪下得很大,他正在火車站附近撿垃圾,看見許多人圍在一個花圃前,走近一看,地上擱著一個白布包裹的娃娃。圍觀的人雖然很多,但沒一個人將孩子抱起。“抱回時,孩子已經凍僵了,我就把她放到太陽下曬。老伴生了火,我又把孩子放到炕上熱。原以為活不了,沒想到這孩子活過來了。”
照片記錄一家人的幸福
從1988年開始到2011年的23年間,陳尚義夫婦先後撫養過45個棄嬰。
“我雖不知道他們是誰生的,但我清楚地記得他們每個人是從哪裡來到我家的:垃圾堆、醫院、火車站、汽車站,還有大清早一開門發現被人放在家門口的。他們被父母嫌棄不要,我們養。”陳尚義說,這45個孩子幾乎都有疾病,到目前為止,先後有13個孩子夭折,21個被人領走。現在兩位老人身邊還剩下6個殘疾孤兒。
老人家裡最多最顯眼的東西就是掛在牆上的照片,這也是他家最貴重的物品了,想念孩子們的時候,老兩口就會瞅著照片看上一會兒。“都慢慢長大了,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他們健健康康地活著。”
陳尚義老人曾經獲得過很多榮譽:隴原十大傑出老人、全省志願者助殘先進個人等等。由於時間久遠,掛在牆上的獎狀已被煙熏火燎得暗淡無光,但老人的愛心卻依舊如初。
有人來領養,老人捨不得
陳尚義老人一邊和記者說著話,一邊收拾著一堆廢紙。正在這時,家裡排行老六的陳琳放學回來了。陳尚義老人說,家裡的生計靠低保和撿垃圾的收入維持,雖然過得越來越艱難,但他下定決心:“只要活一天,我都要管好這些孩子。”
透過窗戶,記者看到院子裡的正房有兩間,兩側的房子都用來存放雜物和垃圾。左側的廚房裡,張蘭英老人正在做飯,嚴重的駝背使她整個人像蝦米一樣。她站在一個小方凳上伏案揉面,隨著揉面的力道,小凳子一左一右晃得讓人揪心。看出記者的擔心,老人笑著說,習慣了。
陳尚義收養棄嬰的善舉在社會上傳開後,有些人竟將自家患病的嬰兒直接放在陳尚義家門口。陳尚義收養的棄嬰越來越多,一些好心人給陳尚義捐款,或送來食物和日用品。如今,88歲的陳尚義和87的張蘭英仍然收養著陳媛、陳榕、陳強、陳龍、陳琳和陳文娟六個孩子。一些沒有孩子的家庭經常找上門來,想替陳尚義收養他們,但老人卻捨不得:“這些孩子就跟我親生的一樣,我不願意讓孩子們走,孩子們自己也不願意走。”
采訪結束時,陳龍說家裡的土暖氣去年冬天就壞了,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沒有暖氣很難熬。即便是以前暖氣好的時候,家裡也是在實在冷得扛不住的時候才燒暖氣。前些天有位一直幫家裡收拾暖氣的師傅看後做過一個預算,由於管道年久失修,要想修好得要一萬多元。再有幾天市區的暖氣都開始供暖了,可他家的暖氣還沒有著落……
■記者手記
尊老愛幼,扶貧濟困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一個人來到世上不容易,總不能讓他們凍死、餓死,可憐地離開這個世界吧”——這種樸素的良知支撐了陳尚義夫婦數十年,風燭殘年的老人依然努力拉扯著被親生父母遺棄的孩子們,兩位老人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是尊敬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