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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擎:凡人阿幸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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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幸二三事

阿幸,男,今年60多歲,是甘肅省白銀市靖遠一中的退休語文教師。阿幸天性善良淳樸,性情溫順敦厚。講課時,聲音宏亮,余韻悠揚,其傳授似滴滴細雨潤入學子心田,使人如沐春風,如浴陽光。學生偶犯過錯,他課後單獨好言規勸,從不疾言厲色;學生生活或學習有困難時,他總伸出援手,故有“老夫子”之雅號。阿幸全部心思都在教學和業余文學創作的精神享受上,經常有作品發表於報刊上。他為人正直,不嗜煙酒,與領導同事交往,單純直截,從不曲意逢迎。他豁達大度,不喜競爭,從未見他憤世嫉俗,怨天尤人,深得學生尊敬和同事好評。至退休仍未評得高級職稱,偶爾與他談及此事,他視之如淡煙輕雲,一揮而逝。
筆者3個月前偶遇已調離靖遠一中的某青年教師,無意中提及阿幸。此君雲阿幸非但遠離酒桌茶肆,也從未見他涉足抹牌搓麻、閒談攀緣之地。最後竟言:“阿幸與常人有異,其精神上已有問題。”乍聞此言,險讓我跌破眼鏡。
阿幸2002年退休後回到了鄉下老家,退休金僅有千元。他常常省吃儉用,節省的錢全用在資助貧困鄉親、布施印經等慈善事上。他節儉成習,有時竟到了“自虐”的程度。記得有一天,見他屋內磚地上放一鍋,鍋內盛放著用小麥、苞米、胡蘿卜和各色青菜等煮好的混合物,我好奇地問,家裡已好幾年不養禽畜了,為何還煮飼料?阿幸莞爾一笑,說,這是他一天的食物。其清貧儉約,由此可見一斑。阿幸回到了他熟悉和熱愛的故鄉,同時也回到了一個佛法的荒原。他常說,在這裡他不只代表他一個人,同時也要讓鄉親們從他的言行舉止中,感到佛陀的慈悲和偉大。
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2003年他做了一件至今叫人津津樂道的事。有一叫何理的鄉親,30多歲,其妻為先天性白化病(注:一種皮膚及其附屬物色素缺乏的遺傳病)患者,生有三子,一子健康,另二子均為先天性聾啞。全家生計僅靠何理一人在小煤窯打工維持,生活窘困。俗話說,屋漏偏逢連夜雨。因勞累憂愁,何理患上了急性虹膜睫狀體炎,因醫治不力而導致雙目失明,全家頓時陷入絕望無助的境地。何理本人萬念俱灰,曾兩次集攢安眠藥實施自殺。阿幸知道這個情況後,悲心大起,慨然出資並帶他四處求醫問藥。終因遷延過久,回天乏術。
一個人生命火焰的旺衰,全賴內心是否光明。為了不讓何理陷入身心俱暗的漫漫長夜中而尋覓短見,就要點亮他的“心燈”,給他生活的勇氣和信心。阿幸給何理深入淺出地講解佛家三世因果、六道輪回的道理,讓他逐漸從怨天尤人、悲觀厭世等負面情緒中解脫出來。阿幸更深知,要讓何理及其全家生活下去,除了堅強的生活信念外,基本的物質條件是必不可少的。天無絕人之路,適逢此時,省市有關單位聯合舉辦盲人按摩培訓班,阿幸獲悉後欣喜不已,積極聯系,為他辦了培訓手續。何理先後學習四次,阿幸都給資助了所有學費(約數千元)。何理絕處逢生,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技藝長進很快。他現在已成為本地小有名氣的按摩師,成了一個自食其力,能養家糊口,且對社會有用的人。全家人重新燃起了生活的信心。
——這是一個被認為“精神上有問題”的人的所作所為。
2004年冬月,阿幸又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更給認為他有“精神問題”的人提供了新的“佐證”。這年的冬天,滴水成冰,哈氣成霧。一天,阿幸在路上發現了一位外省流浪者蜷縮在麥草堆裡,下肢都已青紫腫脹不能行走,且言語遲鈍,目光呆滯,氣息微弱。阿幸毫不猶豫地用架子車把流浪者接回家,生火燒炕,調理飲食,喂水喂藥。經過七日悉心調養,流浪者逐漸恢復了元氣。於是又為他換上自己穿的衣褲鞋襪,乘長途汽車送到了省城流浪者救護中心。阿幸默默平淡地做了這一切,自然得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毫無矜伐之情。後來一位同鄉得知此事,發自肺腑地說:“阿幸救人之德,比眼前的尖山還要高大,全村人所積之德也比不過他一人所為啊!”
2007年6月,阿幸偶感風寒,始覺惡寒咳嗽,乏力氣短,繼而又漸變為劇咳、高燒。去縣疾控中心,被診斷為右側結核性滲出性胸膜炎,服藥兩個月,但效果不佳。咳嗽胸痛有增無減,身體迅速消瘦,乏力氣短日甚一日。不得已,9月13日去省城蘭州診治,曾在省肺科醫院、蘭大一院、蘭大二院等醫院看多位專家。做CT、支氣管纖維鏡及痰檢等多種檢查後,專家們大都面色凝重神情嚴肅,悲觀地告誡其子:患者右肺下葉有一孩掌般大小的包塊,惡性腫瘤的可能性極大,要有足夠的心理准備。因父親是一老中醫,阿幸早年耳濡目染,曾涉獵醫典,粗通醫理。患病以來親歷病苦折磨,親人雖百般哄騙安慰,但其心中對疾病性質早有揣度,故對家人勸慰與其說是佯裝真信,不如說是隨順親情。他心中已做好最壞之打算,念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地藏王菩薩聖號更加精勤,一切隨緣。14日進蘭大二院住院治療,19日院方擬行胸部穿刺,抽取包塊組織做病理檢查,以明結果。後因各種原因一再延期,24日醫生們在CT下詳細定位,確定26日穿刺。
對大多數人來說,26日這一天是平常且無記憶的,但對阿幸來說卻是刻骨銘心。檢察室到了,阿幸從容地躺在CT機前,配合醫生的操作……突然,出現了一陣異樣的沉默,許久後是一兩聲嘀咕:“咦?!包塊呢?包塊咋不見了?位置搞錯了嗎?”醫生們面面相觑,大惑不解。他們心有不甘,又帶阿幸去另一CT室重新檢查,但仍未發現包塊。醫生們疑雲重重,似信非信地說:“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你吃了什麼藥?用了什麼辦法?”他們問別人,更是問自己。阿幸這時候知道他夢寐以求的奇跡發生了,是阿彌陀佛大悲慈父、諸佛菩薩拯救了他。阿幸流著淚哽咽地說:“我請了最好、最高明的醫生,這就是佛菩薩!”這回真令醫生們迷惑了,他們每日給阿幸輸用的是一種叫頭孢噻肟鈉的抗生素和補氣補陰的參麥注射液。他們心裡明白,這些藥物產生不了這樣的效果。靠佛菩薩的加持,連穿刺這樣的小痛苦都未曾遭受,阿幸就平安地度過了一場生死劫難。
——這是佛菩薩對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的眷顧。
阿幸幾十年一路走來,經歷了許多坎坷磨難。困苦能砥砺人的意志,能激發智慧,能令人生厭離心,去思考人生的究竟意義。阿幸皈依佛門前,曾涉獵多種哲學、文學和宗教典籍,惟於佛典情有獨鐘,他被佛法的博大精深所折服。自1993年起一直研習各種佛學經論,1997年毅然皈依三寶。阿幸解行並重,念佛精進,且於般若空性之理每有契悟。他本長於寫古體詩文,學佛後,雖年齡漸增,但智能卻不退反進,每於湛然清靜時,妙語佳句如汩汩流水,綿綿不絕。阿幸重視福慧雙修,認為修福是開慧的前導,不積極入世參與慈善和公益事業,僅耽於“死空”是不能得到真實利益的。善惡報應昭彰,他深信因果不虛,做事但求心安,故與當下許多“聰明人”的處世法度多有不合,“有精神問題”的結論也似乎順乎情理。他深深地慶幸此生能走進佛門,找到真實皈依處,厭倦流浪心,重歸回家路。每思於此,常常悲淚濕巾,生起無限的感恩之心,他感恩能沐浴在溫暖慈悲的佛光下,感恩能遨游在深廣無比的佛法大海中。“阿幸”之名就表達了這樣的心意。
下面,讓我引用他的一首詩《有幸啊 我也在其中》,共同分享他的快樂,感受他的幸運之情,共同抒發對佛陀的禮贊。

我是一片葉子
我也是森然入雲的菩提樹
當太子悉達多
在樹下夜睹明星而悟道
這何嘗不是我們
多生歷劫的因緣
有幸啊 我也在其中

我是一滴水
我也是浩瀚無涯的大海
當大海的潮音
紛至沓來
我聽得出
這是對佛菩薩的禮贊
有幸啊 我也在其中

我是一粒沙
我也是整個恆河之沙
當信士們以恆河沙多的七寶
禮敬佛陀
我也盡力而隨喜
有幸啊 我也在其中

我是一豆熒光
我也是無盡的光明之源
當我融入徹照十方的光明之中
便成為一種救拔苦難的使命
有幸啊 我也在其中

我是一顆锃亮的念珠
我也是整串锃亮的一百零八顆念珠
當我在阿彌陀佛的聖號中輪轉
這是何等神聖的朝觐之禮啊
有幸啊 我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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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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